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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撿起來就好了。」
「髒,別撿了,聽話……」
白芷把頭埋得低低的,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孩子,她還想翻找,手指突然被利物劃拉了一下,這才覺得疼,把手縮了回來。
她白皙的手指被玻璃殘骸劃傷,那是下午砸碎的一隻玻璃杯,鮮血順著指尖往下淌,留到手心。
「你能不能聽話點!」祈又揚一邊嗔責著她,一邊把她拉起,十指連心,割了這麼大的口子,看著都疼,「不要亂動。」
「你不要生我的氣,不要不理我。」白芷顧不上手指還在流血,她心裡只關心這個問題。
祈又揚拾起地上白芷剛剛撿出的巧克力球,又扔進了垃圾簍,「我什麼時候生你氣,什麼時候不理你了,先去洗下手……」
「嗯……」
「都說了不怪你,還哭!」祈又揚想不明白,自己這樣對她,要是換別人,縱然是個傻子也早該被氣走了吧。
白芷望著她,眼淚控制不住,笑著說,「你對我最好了。」
「得了吧……」祈又揚只是輕輕說了這三個字,像是在自嘲,她極少關懷別人,也幾乎得不到別人的關懷,甚至是她的父母。五歲那年,父母離異,法院把她判給了父親,後來,她爸娶了新的女人。新家庭里,她成了閒人口中所說的「拖油瓶」,家裡最不受待見的那位。從那時起,祈又揚就明白了,沒有誰可以是你的長久依靠,除了你自己。
祈又揚抽了一張紙巾,幫她擦了擦臉上的淚,又把紙揉成團扔進垃圾桶。祈又揚拆開一個創口貼,一邊給她纏在手指上,一邊說著,「你記住了,只有自己才能對自己最好。」
「不,你對我最好。」白芷依然堅持自己的觀點,她伸手摸了摸祈又揚的頭髮,輕聲道,「阿揚,讓我對你好吧,讓我當對你最好的那個人……好不好?」
「又在說胡話了,早點睡吧,明天七點就要起。」祈又揚買了明天八點去狐狸山的汽車票。
一張床,兩個人,兩床被子。
祈又揚翻了個身,然後睜開眼,白芷縮在被子裡,把自己卷得像個墨西哥雞肉卷。
「讓我當對你最好的那個人。」想起這句話,祈又揚突然伸手捂住嘴,豆大的眼淚默然掉了出來,其實她想說,這個傻女人已經是對她最好的那個人,一個只認識七天的女人,卻是最在乎她的那個人,在現在的祈又揚看來,這是一件很悲哀很悲哀的事情。
「你怎麼還不睡?」
「現在就睡……」祈又揚沒想到白芷會突然睜開眼,她別過頭,不想讓任何人看到自己狼狽落淚的一面。
但白芷看到了,她看到她在哭,「你還在生我的氣?」
「沒有……」祈又揚把頭扭向另一邊,她用力眨眨眼,把未流出的眼淚趕緊擠出來,再用手抹掉已經流出的眼淚,「睡覺吧。」
白芷睡不著了,見她哭,要難過得睡不著了,「阿揚……」
「別說話,我困了。」祈又揚一手關掉了燈,只有黑暗才能掩飾她現在的脆弱。
祈又揚不知道關了燈,白芷依然能看得一清二楚。
她還在哭,這種無聲的眼淚,往往更容易讓人心疼,白芷移了移自己的身子,像只毛毛蟲一樣蠕到祈又揚的身邊,從被窩裡伸出手,心疼地給她擦著眼淚,「你別這樣,這樣我會難受……」
「不是生你的氣。」祈又揚吸了一口氣,然後回答。
「我知道…可是你哭…我好難受。」白芷繼續替她擦著眼淚,自己都要哭了。
祈又揚躲開她的手,此時的聲音終於有了一點哽咽,「那你還惹我哭……」
白芷哪明白祈又揚話里暗藏的意思,還以為又做錯事惹她生氣了,「我…我真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