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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麗歌蒙頭而睡,卻是一夜輾轉反側。
第二日清晨一照鏡子,果見眼下青黑,容色萎靡。
門外有人叩門,商麗歌道了一聲:「進。」
卻是欣榮端了面盆進來,也是一夜未眠的模樣,見到商麗歌低眉道:「聽到姑娘屋中有響動便過來了,姑娘……可生我的氣?」
商麗歌嘆氣,總算毫無顧忌地揉了揉她的額發:「我怎會同你生氣,你若不是為了我,如何會當眾承認女子身份,徒惹麻煩。」
「你的事公子也同我說了一些,本是金尊玉貴的千金小姐,這一路流落定是吃了不少的苦。以後你我姐妹相稱,若你父母猶在,定也是希望你平安一生,莫要再經風雨。」
欣榮知道,姑娘和公子一樣,都希望她暫時放下仇恨,好好過活。可那弒父抄家之恨,喪親離散之痛,就如同跗骨之蛆令她日夜煎熬,她又如何甘心!
然此時,欣榮還是抱住了商麗歌,在她懷中輕聲應下。
商麗歌卻是忍不住按了按眉心,欣榮來同她認錯,她又該如何同公子認錯,再晚些時候,公子的酒怕就要醒了。
若是公子醒後全不記得,又該如何同他解釋他頸上的傷?
昨兒個晚上,她可是下了狠口!
商麗歌到小書房時裡頭還空無一人,想是公子今日仍未起身,不由鬆了口氣。
然身後卻驟然有聲道:「公子!公子!」
商麗歌一激靈,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幾步走到鳥架前,點了點那黃毛鸚鵡的腦袋。
這隻鸚鵡還是那日在西市的時候公子買的,也一直是由她和公子在餵。
商麗歌揀了些花生餵它,它便又開口喚道:「美人!美人!」
油腔滑調,也不知是誰教的它。
商麗歌彎了彎唇,拿吃食逗它,它撲騰著雙翅,「哎」了幾聲,一時又公子美人的亂叫。
「公子,哎,美人!」
「美人,哎,公子!」
聽起來就像是……
「公子愛美人!」
「美人愛公子!」
商麗歌一驚,手中的花生險些散了一地。書房的門這時被人推開,商麗歌忙回過頭去,見公子站在門口,一身碧玉石的儒衫清雅如竹,不見半分酒後靡色,若非頸側的那道齒痕,他依然是光風霽月的清貴公子。
然他就這般讓齒痕外露,不曾遮擋半分。
此時他站在門外,顯然也是聽見鸚鵡說了什麼,眸色莫測地朝商麗歌望來,微微揚眉。
商麗歌:……我覺得我能解釋。
聞玉進門,在書案後坐下。商麗歌清咳一聲:「公子覺著好些了麼?」
他翻著書頁,似是隨口應了一聲:「嗯,不疼了。」
商麗歌聞言卻是一梗,忍不住看了公子的頸側一眼。這一句不疼了,究竟是說宿醉頭不疼了,還是被她咬的傷不疼了?
聞玉仿若知道她心中所想,半抬眉目:「都不疼了。」
商麗歌:……
「公子恕罪。」商麗歌忙行禮認錯,「昨夜我見公子神志不清,無禮冒犯公子,還請公子見諒。」
言下之意,是他神志不清在前,她無禮冒犯在後。
聞玉筆尖微頓:「若是我沒記錯,那杯酒是你倒於我喝的。」
商麗歌小聲:「一不小心……拿錯了。」
「哦。」公子應了聲,還是道了句,「無妨。」
商麗歌微微鬆了口氣,卻見公子抬眸,視線似在她頸側停了停,莫名叫她頸邊一涼。
他道:「我總不能咬回來。」
商麗歌:……
這一早上,商麗歌都過得戰戰兢兢,公子卻依舊清冷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