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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的光景,這幅畫卻依舊被保存完好,可見主人珍視。可薛蘭音入宮的時候,帶走了隨身的琵琶,卻將這幅畫留了下來。
「打開看看吧。」
趙逸接過,似是有所感應,抽開捲軸的指尖微微顫抖。
這是一幅蘭草圖,雖勾勒簡單,卻足見作畫之人的功底,幾筆蘭葉韌而不折,可謂栩栩如生。畫的一側還有留款,為芳蘭佳人。
「這是……是我畫的。」
趙逸撫過自己的筆觸,眼眶微紅:「她竟一直留著。」
那年他遊歷回來,於紅樓廊亭內聞得一曲,便隨手作了這幅蘭草圖。後來見到彈琴的薛蘭音,便又在這幅畫旁添上了「芳蘭佳人」四字。
其他墨客稱他是不知禮數的登徒子,他揚眉一笑道:「本是聞姑娘琴藝有感而發,但見姑娘本人,這借花喻人倒也不假。」
「若以此稱我為登徒子,這罪名認下也無妨。」趙逸笑著行禮,「登徒子袖清,見過姑娘。」
趙逸,字袖清。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薛蘭音展了笑顏,雖只是曇花一現,卻足以叫他餘生惦念。
原以為,他的那些心思都只是他一人悲喜,卻不料,這幅畫竟也被她留存至今。
酒意殘留的苦澀漸漸化為酸楚,趙逸閉了閉眼,勉強道:「可否讓我單獨在這待一會兒?」
聞玉退了出去,闔上了房門。
這片刻的時間,是獨屬於趙逸和薛蘭音的時間,出了這扇門,世上便只有已故的蘭妃,和太子趙逸。
聞玉回到小重山,商麗歌就等在院中,一襲紅衣燦若朝霞,比起薛蘭音和趙逸的天人永隔,聞玉忽而覺得,自己還是幸運的。
他失去了很多,卻留下了對他來說最為重要的。
何其幸運。
「公子。」商麗歌快步上前,雙眸之中似有星火閃爍,「方才叢雲來報,說有欣榮的消息了。」
欣榮墜崖之後,公子的人一直未曾放棄搜尋。
然山腳的幾個村莊都盡數盤問過了,並未尋到什麼消息。公子的人只能繼續擴大搜尋範圍,這一次是從臨近的一個鎮子裡查到了蛛絲馬跡。
欣榮從山坡上滾下,若是能僥倖撿回一條命,也必定受了傷,村子裡沒有人見到欣榮,公子便命人留意鎮裡的各個醫館,從來購買藥材的人員身上入手。
這一査,倒還真查到了一些。
據藥鋪的老掌柜回憶,他們鋪子裡的呂大夫前些日子接了個新的病患,是個年輕的姑娘,身上有多處外傷,但大多已然處理過,並無大礙。比較棘手的,是那位姑娘傷到了腦袋,醒來後便不記得人事了,這病就連大夫也不知道怎麼治,只能開些活血化瘀的藥,慢慢調養著。
公子和商麗歌親自去了趟藥鋪,想見那位呂大夫,掌柜的道:「呂大夫去鄰鎮出診去了,這幾日怕是趕不回來。呂大夫的醫術好,又有仁心,這十里八鄉的窮苦人都想請他看診,時常不在鋪子裡。」
商麗歌道:「那呂大夫可同掌柜的提過,他診治過的那位姑娘住在什麼地方?掌柜的放心,我們不是歹人,只是家妹失蹤多日,我們實在放心不下。」
掌柜的見來的幾人皆衣著不凡,領頭的男女雖未露面,但瞧著便不是一般人,且溫和有禮語中難掩關切,便也信了七八,道:「呂大夫倒是提過一嘴,那位姑娘病症罕見令他印象深刻,他出診的那日又值雨天,白日裡出門,到了傍晚方歸,弄得很是狼狽。」
「哦,想起來了。」掌柜的拍案道,「是在對面的小王山,那時我還勸過他呢,這一病人不接也罷,可呂大夫偏說有救無類,硬是上了趟山,好在有驚無險。」
商麗歌蹙眉:「那小王山上有什麼不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