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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當時那般倔強不屈服,如今卻落到了這麼狼狽不堪的下場。
「阿伯特。」
低沉的男人聲從馬車廂里傳出,穿進了兩人的距離之間。
其中一名侍衛掀開了隔擋著兩方的黑簾,落座在裡頭的獸人一身金紅相間的禮服,神情肅穆莊嚴,發頂上一對狼耳雍容不迫地直立著,白色毛髮純艷到一塵不染,在街影的朦照下泛著細膩光澤。
「那孩子怎麼了?」
他摩挲著指間的戒環,外貌看得出已經上了些許年紀,不過年輕時多少是位風雅的男士。
聞見男人的聲音,阿伯特子爵單手放在胸前,以表尊敬地微微彎下腰身,恭候道:「我的王。」
「這是令人極大震驚的消息,我想上帝必然也因王愛妻妾的心所感動,那孩子」
「便是之前在孤兒院裡逃出去的獸人,擁有白狼混血的基因種子,王尋找已久的」他張開雙臂,咧開笑,嗓音在夜風中高亢地描述著,話未還落完,就被另一邊女人的呼喊聲打斷。
「灰雪!!」
沈聽瀾在車中尖叫著大喊停車,感受到后座的車門忽然翻開,司機受驚得傻楞幾秒,在沈聽瀾迅速起身準備邁下車衝過去的時候又連忙拉住她,扯著女人的手恐慌道:
「你別走!怎麼會這樣!?這是怎麼回事!?」
「跳車?死人了?你想一走了之?我可怎麼辦啊!那邊的可是獸人貴族啊身邊滿滿一軍隊!我一個司機怎麼惹得起!?」
得罪對方自己分分鐘很可能就會受到處罰關押的事,任誰不害怕,沈聽瀾費了一陣力氣才擺脫了他,疾步奔跑趕過去,擋在灰雪身前就地朝阿伯特子爵跪下,卑聲道:
「我尊敬的先生,意外一場,請饒恕我家獸奴的魯莽,大人氣量寬宏,我相信絕不會和一位獸奴計較。」
沈聽瀾折著腰身,低著頭,雙手平壓在地面,又直又長的黑髮遮擋了她大部分的面容,縮藏起了女人與生俱來的高傲尊嚴。
「她是你的獸奴?」
車廂里的貴族男人仰起下巴,以一種審視的目光在沈聽瀾和灰雪的身上徘徊著,像要用眼神一點一點穿透刨析她們。
不久後他下了座,帶動一襲長披風,現身於亮堂的燈火下,眾人好奇的談論聲中。
月光與街燈逐漸照清了白狼王的面孔,沈聽瀾微微抬起臉,頓時怔愣,男人低垂的眉眼,淡灰色的瞳孔,渾身雪白的毛髮,和早已深深刻進她記憶中的面孔交疊著重影。
熟悉,又相似得過分。
「灰雪?」男人踩著高靴走到那位獸人少女面前,輕輕抬起她的下巴,反覆端詳著她的面容。
「告訴我,你的母親叫什麼名字。」
灰雪在他的注視下一步步清醒回意識,瞳孔在雙目交匯中急劇收縮,不可置信地懷疑著,心臟猛烈跳動,瘋狂撞擊她緊繃到快要崩斷的情緒。
這麼多年,母親不斷在灰雪面前說著她的親生父親有多好多高等,就連臨死前都還在痴傻的期望他能歸來,可偏偏她們的等待,換來的只有一次又一次錐心的失望。
灰雪顫著嘴唇,母親的遭遇讓她無法不憤怒,當年母親滿懷期待以為自己終於可以和他相見,結果卻活生生被那群狗男人強1暴至死的時候,他又在哪裡。
『你不配知道她的名字。』灰雪還未來得及開口,身前的男人就突然彎下身緊緊抱住她,在她耳邊不停呢喃:
「太像了、實在和她太像了」
灰雪不明白他口中的『像』指的是她憔悴的面容還是她想怒斥卻需要隱忍的冤屈,男人鬆開她後自顧自喜悅地點頭,自我安慰原諒道:
「我總算沒有虧欠你、我就說我一定會接回你,你要等,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