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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眸底還是冷的,看不出神色,人凝得像是冰冷的黑色雕塑,伸手握住了雲公子的手腕。
一點一點、什麼都沒驚動地,把雲小侯爺凍得蒼白的手焐進了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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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琅躺在榻上,難得地做了個不是被咒著該千刀萬剮的夢。
汴梁雪夜的元宵燈會。
冷是真冷,也確實是好光景。
汴梁是古都,沿著黃河建的城,正在運河樞紐上。京城繁榮,店鋪沿著坊牆一路搭到河邊,從早到晚熱鬧不休,攔也攔不住。
到了先帝一代,徹底廢除宵禁,汴京徹底成了不夜城。
自小長在宮裡,又不用按著皇子的嚴苛起居,雲琅沒少在夜裡偷著溜出宮,跑去汴梁的夜市解悶。
值守的侍衛早同他熟,沒人攔他,管得最松的時候,雲琅能騎著馬一路出內城。
過了金水門就是外城,沿金水河向西北,西北水門走船,可以走衛州門出京。不過橫橋一直往南走,過了金梁橋,就是端王府。
夜裡的汴梁城燈火通明,滿眼繁華,夜市沿著龍津橋走,一直到子時也歇不全。
雲琅蹲在端王府的房頂上,惦記著夜市,一顆石頭接一顆石頭地砸蕭小王爺的窗子。
砸到第二十三顆,裡頭的人終於一把推開了窗戶。
蕭小王爺站在窗前,手裡還攥著沒讀完的書,皺緊眉:「又胡鬧什麼?」
雲琅向來看不慣他這般少年老成的做派,把石頭子換成了栗子,砸在他腦門上:「看不看燈?」
「不看。」蕭朔坐回去,「要去你自去。」
「書有什麼好看?」
雲琅跳下來,沒踩窗前陷坑,在假山石上借了下力,一撐窗沿掠進屋內:「快走,今日燈會,錯過明日可就沒了。」
他身法輕巧,奈何這一串路線還是有些奇詭,落地時嗆了口風,咳嗽了兩聲。
蕭朔往後拉了些桌案,蹙了眉,看他落地站穩:「你過來。」
「我不。」雲琅威武不能屈,「你榻前定然有個陷坑。」
「……」蕭朔自己下了暖榻,一把拽住雲琅手腕,按住腕脈。
「噫。」雲琅探頭跟著看,「你還會把脈?」
「別出聲。」蕭朔屏息凝神,試了幾次,「剛學,一出聲就摸不著了。」
「怎麼還鑽研起醫術了。」
雲琅大為好奇,探過他身,看了看桌上那本書:「肘後備急方……治胳膊肘的?」
蕭朔被他氣得磨牙,口不擇言:「治瘋狗咬的。」
雲琅:「……」
蕭朔緊皺著眉,按著雲琅把了半晌的脈,終歸沒摸出端倪,將他手腕扔開。
雲琅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胳膊被丟回來,繞著蕭小王爺轉了半個圈,伸手晃了晃:「就完了?」
「摸不出,我來日再去太醫院問問。」
蕭朔抿了下唇角,沉聲:「你傷還未好全,這般亂跑擅動內力,落下病根怎麼辦?」
「落不了,我註定沒病沒災長命百歲。」
雲琅不以為然,隨手拿了他桌上茶盞,給自己倒了杯茶:「今日燈會,不去豈不可惜……」
雲琅琢磨一刻,忽然明白過來,拿過那本醫書抖了抖:「你這幾日閉門不出,就為了研究這個?」
蕭朔一把搶回來:「給我。」
「你不敢上陣殺人,王叔已經很想揍你了。」
雲琅真心實意替他擔憂:「再宅心仁厚,學了治病救人,王叔豈不氣到上房……」
「除了你,沒人上房!」
蕭朔年紀畢竟尚淺,被他三番五次調侃,終於壓不住火:「誰叫你傷老是不好!?天知道那些御醫靠不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