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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媛膝下。以我之见,若要列荣夫人自乱阵脚,最为可行之法,便是夺去她手中引以为傲的王牌,即是令她手中再无能够承袭太子之位的皇子。列荣夫人处一旦攻克,到时不须出手,仅凭列荣夫人自己,便足以将前朝后宫搅成一滩浑水了。这数位皇子之中,六皇子、十三皇子已成年,十五皇子、十六皇子母妃俱在。唯独十七皇子年幼,且生母早逝,郑修媛不过是个养母,又依附于列荣夫人,我若要走第一步棋,必定会始于此处。”
国师听罢,捋了一捋衣袖,淡淡道:“虽则不过是纸上谈兵,可也不失为一步深思熟虑之棋。”言罢,他回过身来,上上下下将洛瑕细细打量一番,“瞧着模样,你倒像是在此世呆的如鱼得水。归去……你当真确定么?”
洛瑕道:“洛瑕此生,对旁事再不能比对此事更为确定了。”
她这才看清国师样貌。眼前这仙风道骨的白衣男子,看样貌不过二十五六上下,俊美得不似凡人,乌发用一根发带在发尾处齐齐束住,虽是随和的扮相,可瞧他面上神情,却教人只觉他拒人千里,极是难以接近。他一身道法莲华白衣风姿出尘脱俗,衬得他傲如瘦梅的身姿更显出风骨清华、遗世独立。
他目光隐带探究,细看她来回,道:“你何来决绝至此?”
“国师有所不知。”洛瑕口中说着,余光望向房中陈设。只见东面桌案上方供着一块“道法自然”的匾额,字迹潇洒匀停,起承转合之间清骨可见一斑。而同这一块匾额极为不搭调的,却是其正下方案几之上博山炉中焚熏着的白檀香。白檀香气洁净庄严,本多为佛寺所用,而国师修仙,算是道家,自然不适用白檀。
“洛瑕以为人生在世,若无一物能恒久坚持下去,将之作为自己毕生所求所愿,则不能算是值得,是为执念。洛瑕不知归去这一心愿,是否当真能如慕公子所说,只要我做得足够好,便能够在一年后的辛卯之年实现。于是在此心愿实现之前,便姑且将它当做是此生的执念,才好时时勉励自己,勤恳前行,不至随时便失了方向。”
月色清明如洗,她眼中点点亮芒在月光映射之下,在国师眼中几乎是无所遁形。国师并未立刻开口,盯着她的目光有些放空,像是越过了她,看向了某一个不知名的彼处。半晌,洛瑕才听他道:“你这样的说法,听起来却也有几分道理。”顿了顿,又道,“我从前,也问过一个人同样的话。那人同我说,人生苦短,若是仅有的时光都被浮世纷扰消磨,那么为了无憾,也应当将自己能够存活于世的时间无限地延长再延长。用你的话来说,这,大抵便是我那故人的执念了罢。”国师这样说着,不知握着什么物事的左手掌心却像是一紧,接着唇角更是沁出了一丝血迹来。洛瑕一怔,愕然道:“国师……”
他抬手,云淡风轻地将唇边血迹抹去,不屑一顾道:“好些年前落下的病根了,算不得什么大事。你的这一桩事,我应下了。明日我自会向皇帝进言,以天象为由,劝皇帝将十七皇子交由你抚养。”洛瑕松一口气,还不及道谢,他又道,“只是那些妃嫔之间见不得人的阴谋勾当,还是得你自己去动手。”
洛瑕微微向晁天阁国师欠了一回身,含笑道:“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自然不敢劳烦国师操心。郑修媛么,我自会处理得当。洛瑕在此,便先谢过国师相助了。”
☆、(四十三)
此后几日,晁天阁国师却并未作出任何举动,洛瑕此处也并未听到关于十七皇子的任何风声。
洛瑕浸在热气缭绕的泉塘之中,只觉全身上下,肌肤、皮肉、骨骼、血脉都一个接一个地舒展开来,整个人由内而外仿佛都被泉水淘澄洁净了一般。她长吐出一口气,背靠在汉白玉砌成的池边壁上,几乎是全然放松下来。
琼瑶一臂将花瓣洒入池中,一臂与她道:“国师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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