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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顶多有惊无险,
可是无沙怎么也来了?
他不是应该还在襄阳王府吗?
怎么会带着大军来到了煤山?
难道真的打算趁机造反不成?
府兵不敢再妄动,一时三足鼎立,小小的白虎坪顿时聚集了上万兵将。
无沙端坐马上,平日笑得邪魅的凤眼,如今只剩下威严和冷酷;哪里还有往日的荒诞不经,他策马横立阵前,与身后金光闪闪的重甲骑兵阵浑然一体,仿佛天生就是饮血带兵之人。
身后骑兵的刀锋上,映出无沙陌生的身影,
如花却似乎觉得,这样气势逼人的无沙,才是那个自己熟悉的灵魂。
张绥的马不停地踱步,微露怯意。
边防军的军威掌控了全局,白虎坪上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很有默契地等待无沙开言。
“如花,辛苦了!出尘之人,何必再以身犯险呢?人家未必领情!”无沙的声音悠长悠远,居然只是拉着家常,丝毫不顾白虎坪上的气氛,如紧绷的弓弦一样,随时就会爆发。
“殿下也来了?不怕惹人猜忌吗?何必也像我一样以身犯险呢?”如花说得很轻松,相信他的耳力能听清自己的声音。
话音落下,两个灵魂却隔着遥远的战场发生了共鸣,
如花突然明白了无沙一直带给自己的那种熟悉感是什么,
原来都是有梦想的人,
还有和前世的自己那样,不断承受着打压却百折不挠的生命热度!
这个皇兄,莫名其妙地两次关进皇陵,蹉跎了六年的年轻生命,
人生有几个六年?
更何况,想要的一切,永远得不到;而不想要的东西,却沉重地压在肩头。
百般砥砺,成就了一颗最强大的心灵!
可惜他一直都没有等到人生的机会——从小到大,从父亲到兄弟,所有人小心翼翼地堵住了他所有的机会。
只有如花,这个不太熟悉的堂妹,这个用心煎好每一个蛋饼的小姑娘,把他从皇陵接出来,送到了襄阳王府,
从军,不仅仅是从小的梦想,更是人生的唯一一次崛起的机遇。
“张将军,义军的降书,我收了!你尽管带着喜报回京吧,其余的交给文官就行了!”
无沙的声音,有意无意透着慵懒,仍然挡不住丝丝寒意。
张绥不敢答话,犹豫,再犹豫。
终于下定决心,喊了一声“走——”,拍马转身离去。
府兵走了,边防军架着几个文官,念着刚刚加急送到的公文,
内容一如先前的皇诏所言,不仅肯定了对百姓的抚恤,恕了七妈妈等人的罪,宣七妈妈进京面圣,旗下一干营长都封了大小军职,受边防军调遣。
如花长舒了口气,结局比预想的还要好,
更出乎意料的是,无沙造出这么大的动静,居然没有造反。
既然如此,他为何不避嫌隙,非要亲身来此?
真是个捉摸不透的家伙!
不管了,煤山的事情总算圆满落幕。
日头很毒,如花也没有兴趣再往下看,拉拉一凡,转身离开了曾经剑拔弩张的白虎坪,
可惜忽略了身后一道远远追随的目光。
晚上,月亮已经很圆了,金鱼井格外明亮。
今夜似乎比昨天暖和,好像连空气中的负离子也比昨天更加充沛!
如花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快活地在井边梳洗长发。
一凡套好马车,做完明早出发回京的准备,也来到了井边。
“一凡,一凡,帮帮我!”如花正在和纠结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