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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緩緩上移,是她熟悉的容顏。
他的眉宇間儘是疲色,甚至連下巴都生出了短短的胡茬,劍眉深深蹙起,睡得極不安穩。
心底細細麻麻地泛起了疼,唐輕歌伸出另一隻沒有被他握著的手,輕輕撫上他的眉心,試圖撫平那道褶皺。
這樣輕的動作,也驚醒了他。
一雙漆黑深邃的眸,措不及防地撞進唐輕歌的眼底。
四目相對的剎那,唐輕歌難得瞧見了他如此怔然而恍惚的神色。
她輕輕揚起唇角,還未來得及說話,呼吸就被一瞬間掠奪。
他起身覆上來,吻得急切,濕濡的唇舌打開她的齒關,長驅直入,仿佛像是要迫切地想要證實什麼。
熟悉的氣息將唐輕歌緊緊包裹著,沉重的呼吸盡在耳畔,她的臉頰迅速升溫,強而有力的心跳聲一下一下,重重地敲擊著耳膜,分不清究竟是誰的。
被他緊握的那隻手被牢牢按在床榻上,動彈不得。唐輕歌只能用另一隻手臂,主動環上他的脖頸,微微仰起頭,以自己的方式,緩慢而堅定地回應著他。
一個綿長而激烈的吻,像是要把他壓抑的全部情緒釋放而出。
就在察覺到她真的快要呼吸不暢時,燕驥終於緩緩離開她的唇,幽暗的眸光在她的臉上流連,一遍遍地確認,眼前的一切究竟是真的,還是又是他做的夢。
望著他些許茫然的神色,唐輕歌的唇角淺淺上揚,抬手撫上他的臉頰,輕聲問:「我睡了多久了?」
「兩日。」燕驥的嗓音有些啞,將她慢慢扶著坐起。
聽見他說兩日,唐輕歌沒太意外,剛剛清醒過來,她渾身都使不上力氣,只能軟軟地倚靠在他的懷裡。
她微微抬起臉,用臉頰蹭了蹭他的下巴,有點扎人,卻讓她不捨得離開。
明明被囚禁起來的人是她,他卻更讓人心疼。
原來,分開的這些日子裡,每分每秒,都在想他。
唐輕歌明明還在笑著,突然,不知怎麼,一滴淚就那麼突如其來地滑落,不偏不倚地滴落在他的脖頸。
燕驥的身體僵了下,垂下頭,輕輕吻著她的烏髮,聲音低啞,「別哭了。」
「是我的錯。」他又低聲道。
聽見這話,唐輕歌的淚水更加泛濫成災。之前被囚在宮殿裡的恐懼,無助,還有思念,此刻皆不受控制地傾瀉而出。
燕驥低嘆一聲,屈起指背,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珠,無奈地勾起唇角,「早知如此,當初走時就該將你一起帶走。哪怕你惱我怨我,也得將你綁回來。」
她又用臉蛋蹭了蹭他的下頜,軟聲說:「不說這些了,我想聽你說些好聽的話,安慰我一下,好不好」
從開始到現在,她還都沒從他口中聽到過一句像樣的情話。
明明,愛她已經愛進了骨子裡,恨不得融進骨血,永遠不分離,他都還沒有學會,將愛意宣之於口。
燕驥伸出手輕輕摩挲著她頸上留下的淺淺傷痕,目光暗了暗,問:「他做的?」
唐輕歌淺淺地搖搖頭,想了想,又點點頭。
趁著他沉默的片刻,她伸出手將他的手拉下來,細細把玩起來。
他的手指白皙細長,又骨節分明,指腹帶著一層厚繭,有些粗糙,還帶著尚未完全癒合的道道傷痕。
唐輕歌將指尖完全貼合在他的指腹上,感受著上面每一條肌理紋路,粗糙不平的觸感,引起一陣陣酥麻感。
她又軟軟出聲:「阿驥,哄哄我吧」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親昵地喚他了,嬌氣又黏人地窩在他懷裡,濃密烏黑如鴉羽般的眼睫上還沾著淚花,乖得不行。
燕驥的心尖都跟著顫了顫,眉眼間的冷色漸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