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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話猶如一盆冰冷的水,將相其言的期冀潑滅,自此之後,她好幾年都沒再點燃生日蠟燭。
李里知道相其言跟徐孟夏之間有著難解的隔閡,沒就這個話題深入往下談,只簡單地安慰她說:「也許等你有了孩子,就知道該怎麼跟自己的媽媽相處了,說到底,母親生活在凡間,而非神壇。」
花費了整整一下午的時間,李里終於將相其言的東西打包完畢,然後叫了快遞上門來取貨,郵寄去相其言找好的快遞代收點,等待時,她忽然有些惆悵,露出可憐狀,問相其言,「言啊,你不會就此一去不復返,棄我和雲杉杉而去吧?」
「說什麼呢?我肯定是不會回成都定居的,你放心!等我在這邊做成一個項目,我就再申請轉組或者乾脆跳槽。」
「你最好說話算話哦。」李里哼道,頓了頓,又擺上認真的神情,說:「按說人長大了,應該能很坦然的面對聚散離別才對,可我偏偏愈發地害怕分離,畢竟人越成熟,越難把心交付出去,要找一個氣味相投的朋友,難!」
「總之,你和雲杉杉,都不許離開我,我們要繼續做北京這鋼筋森林裡最溫柔的姐妹淘!」
沒過兩日,相其言終於如願租到了一處心儀的房子,她於是屁顛兒地收拾好行李,趕在徐孟夏的耐心消耗殆盡前快樂地滾出了家門。
於智昂走後,她們每天都會有一頓爭吵,規律的像一日三餐。
母女倆生活習性完全不同,又誰也不可屈服於誰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徐孟夏在為弟弟徐孟冬的事情上火。
初看徐家四姐弟的配置,大概都會以為這一家重男輕女,實際則不然。
徐家的父母徐卿風和王大珍,不僅不重男輕女,還誰都不疼誰也不愛。
徐卿風臨終前,曾怨念地說:「孩子應該是愛情的結晶,而非命運的苦果。」
王大珍聽後張口就是一聲 tui,表示,「當初若不是我肯跟你結婚,你哪裡有好日子可以過?」
她所言非虛,在當時那個特殊的,徐卿風出生富甲,典型的成分不好,若不是被根正苗紅的革委會負責人的女兒王大珍看中,遊街示眾,下鄉務農,大概一個都跑不掉,更別提留在學校當老師了。
王大珍以為自己於危難之中挽救了一個大好青年,對方理應投之以桃報之以李,可在徐卿風看來,王大珍以及她的父母是趁人之危,用他的家人做要挾,將他對生活的理想,愛情的期許,以及人生路上該有的熱忱一併毀滅。
而他們有的四個孩子,相貌雖然或多或少有他的影子,個性卻都更偏向王大珍,他不愛那個大字不識一個張揚又咋呼的女人,也無法愛上這四個子女。
面對徐卿風豎起的高牆,以及對待孩子也沒有放下的冷漠,王大珍初以為,他是想要個兒子,那年頭不就是這樣,男的都重男輕女,必須要有一個能將他的姓氏傳承下去的男孩。
得有個兒子,有個兒子,這日子就能暖和起來,王大珍如是想,又一次十月懷胎痛苦分娩後,終於生下了小兒子徐孟冬,而與此同時降臨的還有最終的絕望,她明白了,這個男人的心不是捂不熱,他是根本沒有心。
這之後,這對夫妻開始了曠日持久的冷戰,冷漠的對待彼此,也冷漠的對待孩子,父母不管,徐家的四姐弟只能互相照顧,因此關係很是親密,尤其是徐孟夏和徐孟冬。
王大珍初生下徐孟冬時,因為徐卿風照舊的疏離受刺激頗深,甚至刻意早早給他斷了奶,是徐孟夏擔起了半個媽的責任,不僅照顧他的飲食起居,還拿背簍背著他去上學。
可以說,徐孟夏從小便習慣了做徐孟冬的半個媽,如今眼見他的第二段婚姻也要走到盡頭,自然著急上火。
同時她也怒其不爭,怨徐孟冬怎麼就管不住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