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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都是无稽之谈,比较中肯的说法是,湖南人这个独特的种族,可能是中国境内多民族杂交而形成的优良品种吧。
现在我们顺着历史的线索往上追溯。在汉代以前,湖南因为它的蛮荒,很少有人自愿涉足,通常是人们被迫逃生的地方。中原大地上每一次发生恶战,都有大量的人口迁徙到这里。
湖南是蛮荒之地,而居住在这里的民族,则被称为“蛮族”。在这里,我们两次看到了“霸蛮”中的那个“蛮”字,由此也就可以推想到“霸蛮”一词和它所代表的精神的由来了。
什么是血性?(3)
在商朝和周朝,天子将长江以南三苗后裔蛮族居住的土地封给了吴、楚两大诸侯国,这里成为两国的势力范围。太伯初到江南时,得到一千多家荆蛮的拥护,得以站稳脚跟,建立吴国。楚国立国的时间比吴国晚了大约一百年,是周成王把楚国封给熊绎的。
吴国和楚国建立以后,对商周文化和蛮族文化表现出截然不同的态度。吴国认同了黄河文明,其中特别是周文化。吴国在自己的文化体系中自觉地吸收了黄河文化。楚国的情况刚好相反。楚国在兼并周围的小国家时,打出蛮夷的旗号来吓唬对方,而在要求周朝给自己以王的称号时,也以蛮夷而自居,以此来要挟周天子。楚国人把蛮夷文化当成了自己的正统。这样楚国人发出了和周朝人不同的声音,作为周朝人的异己,不能不使周朝人有所戒备,甚至产生敌对情绪。这种情况,有点类似美国的印第安人和白人的关系。这样一来,楚文化受到周文化排斥,楚人受到周人的歧视。但是楚人并不以为耻,也不害怕,而是更加逆反,朝着“蛮”的方向继续发展下去。
一个有趣的现象是,司马迁在谈到吴国和楚国中的蛮族时,分别使用了“荆蛮”和“楚蛮”两个不同的名称。在现代人的概念里,荆与楚这两个地理概念大致相当,因此荆蛮和楚蛮似乎就是一回事。但是司马迁对吴国的蛮族只称“荆蛮”,对楚国的蛮族只称“楚蛮”。可见,司马迁将荆蛮与楚蛮划分开来了,而且划分得十分清楚,十分严格。在这里,我们看到一条时间的界线,那就是以太伯建立吴国之前和以后来做划分。在太伯建立吴国以前,江南的蛮族通称荆蛮,太伯建立吴国之后,司马迁就将他们改称“夷蛮”,或干脆把他们叫做“吴”了。名称的变换表明了实际情况的变化。变化是什么?蛮人中有一部分和吴人融合在一起,另一部分则向更边远的地方迁移。迁移到湖湘一带的,就构成了楚蛮的一部分。
楚蛮文化是湖湘文化割舍不断的前身,也就是湖湘文化的原始形态。原始的野性,可以用一个“蛮”字概括,其中有野生植物遍地的自然环境,所谓“沅有芷兮醴有兰”;有充满原始风趣的服饰,所谓 “被薜荔兮带女罗”;也有朴实蒙昧的民风民俗,就是“信鬼而好祠”;更有人类向大自然讨生存的辛勤劳作和开拓精神,就是所谓的“荜路蓝缕”。
在“蛮”文化原始的野性中,为了捍卫独立和自由,天生有一种反抗侵略和压迫的精神,后来在湖湘文化中发展成为爱国主义精神。楚人身上表现得最为强烈的爱国主义,不是教化的结果,而是根深蒂固的原始信念。楚人以自己的蛮性,执著着这种信念。“楚虽三户,亡秦必楚。”说出这个预言的人,是非常懂得楚人的这种执著的。
楚人的原始野性中还渗透了自强不息的精神。先王熊绎立国荆山,是为了自强,此后楚人为了独立和自由,一直在奋发图强。楚人对于周王室的分封不公,表示出强烈的不满。他们说,过去齐国、晋国、鲁国和卫国受封时,都接受了宝器,为什么唯独我们受封就没有宝器呢?为了争回公道,楚国多次兴师问鼎周室,不断开拓疆域,把楚国版图扩展到淮河、黄河流域,包括今天河南、安徽、江苏、山东的广大地区,变得强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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