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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川躬身說:「少爺,大少爺來了。」
許默猝然驚醒似的,打了個哆嗦,閉上眼睛,嗓音沙啞:「我知道。」
我看見他了。許默在心裡說。
「大少爺吩咐…讓您明天晚上務必回大宅用晚餐,他說羅姨親自下廚,許久不見,老先生很思念您。」德川小心翼翼道。
許默神色驟變,尚未褪去的驚恐捲土重來,他咬緊牙關,半晌才開口:「我不去。」
「大少爺還送來這個…」德川捧起手裡的小方盒,遞到許默面前。
極普通的鐵盒,廉價工藝品。
許默伸手,顫顫地接過,鐵盒冰涼,與他皮膚如出一轍的涼。
許默手一抖,沒接住,德川瞪大眼睛,那鐵盒摔倒許默腿上,很輕,然後滾落地面,啪地摔開,蹦出一截人手指頭。
血還是新鮮的,鮮紅刺目。
許默呼吸都快停滯了。
德川迅速蹲身將指頭撿起來,放回鐵盒,啪一聲合攏,他環顧四周,幸好,沒其他人看見。
許默抖成了篩糠,德川也沒想到大少爺直接送這種東西。
「大少爺說…是,是曹銘軒身上的…送您…消消氣。」德川咽口唾沫,如實道出許雲澤原話。
「瘋子。」許默大罵:「神經病!」
他又想起那雙潛藏在暗處的眼睛,頓時毛骨悚然,慌亂地喊:「沈凌風…沈凌風…推我去見沈凌風!」
德川忙推上輪椅,將他送回階梯教室旁。
·
沈凌風剛下課,出來就撞上許默。
許默低著頭,雙手在身前交握,看上去很有些不安,像是去而復返。
沈凌風冷哼一聲,抱上教材和課案,越過他步向辦公室。
許默寸步不離跟著他,也不說話,安安靜靜地做跟屁蟲。
沈凌風在辦公室里收拾東西,做完學生答疑,下午還要回醫院開會。
陳依依抱著棉簽消毒水和創口貼,在辦公室外探頭探腦。
沈凌風抬起眼睛:「陳依依,有事嗎?」
陳依依沖他點頭,然後獻寶似的捧起懷裡東西,遞給許默:「許哥,你手是不是受傷了,劃傷,你先消毒再貼創口貼。」
「啊?」許默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哪裡受傷。
沈凌風低頭望向他倆。
「手。」陳依依小心翼翼地指。
許默下意識抬手,右手不知何時劃破一道,傷口流血,沿著小拇指緩緩滴落。
「謝謝…」他低著頭拒絕:「不用處理。」
德川守在辦公室外,憂心忡忡地朝屋內打量。許默不讓他跟著,他就不敢進去。
「可是……」陳依依猶豫:「傷口不及時處理,可能感染。」
「不用!」許默好像受到刺激,大叫:「不用!」
陳依依嚇住了,平時看上去總是面帶微笑的溫和美人,怎麼突然變了個人似的。
沈凌風拿走陳依依懷裡的棉簽消毒水和創口貼,被嚇到的女生恍然回神,她抬起頭,正好撞上沈凌風嚴厲的目光。
沈凌風不容置喙地命令:「出去。」
對方身上仿佛有種迫人威嚴,陳依依不敢違逆他,最後看一眼許默,低頭離開。
沈凌風邁步上前,抬手甩上辦公室門,將德川一併隔絕在外。
許默的腦袋無力地耷拉著,黑髮垂落,看不清面容,兩隻手搭在輪椅扶手上,指尖滴血,青年身形單薄,看上去脆弱得一捏即碎。
「在學校,別發瘋。」沈凌風冷冷地說。
他提了褲擺,在許默身旁半蹲下,棉簽沾酒精,動作並不輕柔,甚至有些粗魯,使勁擦拭著許默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