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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街上臨月國人的笑鬧祝福,白馬上的江無妄雙手抱拳連表謝意,眉目含笑,但眼神中卻又帶著惆悵。
江無妄父母早亡,無牽無掛,定居京城不久。
故此刻的江府除了來此的看客和皇帝派來的幾名奴僕外,並沒有其他人,倒顯得冷清。
紅燭搖曳的婚房內,岑慕寧端坐中央,此刻她才真正有些慌張,緊握扇柄的手心也浸出幾分汗水。
隨著吱呀兩聲,房門打開又緊閉,他來了。
腳步聲逐漸接近,慕寧垂眸率先看到了一雙黑面錦靴繡著金絲花紋,在她身前幾步之遙時突然停下。
屋內極靜,岑慕寧的心跳格外迅速,好似垂在她耳邊般劇烈震動,猶豫又帶著些期待的複雜情緒湧上。
恍惚間,緊握團扇的手被一個寬大的手掌包裹住,白淨的手指相觸碰,慕寧下意識地往回抽,卻掙脫不開。
江無妄一襲紅袍襯得他膚色白皙,眉眼淺笑,長發慵懶散落於肩上,潔淨而明朗,可謂是溫潤。
「日後,我便是你的夫君江無妄。」他的語氣溫和如窗外春風。
「江無妄?」
他沒有自稱駙馬,而是以夫君相稱,倒是令她意外。
如玉青年彎唇笑道:「千古江山,無多妄想。」
「你的名字倒是文采斐然。」岑慕寧本來緊張的心情已經稍微平復了些。
「家父家母並無才識,這名字是後來讀了書才改的,以此明志。」
江無妄起身走到紅布圓桌前,兀自端起茶杯倒了些酒水,一雙眼睛炯炯有神,仿佛對待這江山他是無比的珍重。
「有此志向,未來定然前途無量。」慕寧雙眼投注於他,認真道。
聞此,江無妄朝她看來,眸中若有光:「成為臨月嫡公主的駙馬已經是前途無量了。」
初聽時以為在說自己,再品時,岑慕寧才意識到他在暗指什麼,不由得面色緊繃。
「你……」
故國舊人(五)
「朝安公主,深居皇城宮牆內,仗得不能僅是寵愛。」江無妄眸光深沉,意味深長。
「駙馬是在教訓本宮?」
「哪敢,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這個道理該明白的。」
岑慕寧怔怔地看著面色平靜的少年人,一時不語,她承認,這的確是事實。
朱牆黃瓦,最磨人心。
片刻後,她回以微笑,淡淡開口道:「多謝。」
瞧了眼窗外,月色朦朧,再看向眼前人,細品香茗。
岑慕寧覺得,至少,他不算太壞,只不過新婚夜喝茶的,她倒是頭一回聽說。
她抬眸遲疑道:「江無妄,你不喝合卺酒嗎?」
仿佛聽到了有趣的話,他挑眉看向不遠處的佳人,笑道:「合卺酒不錯,但不知公主可否賞臉?」
慕寧臉頰倏的一紅,陷入糾結,是堅守心中的情感,還是接受眼前人。
「對不起,我不太會喝酒。」慕寧扭過頭去,隨便找了個藉口敷衍過去。
江無妄獨自飲茶,並未多說。
「我知道你娶我並非所願,若因為我父皇威逼利誘,我感到抱歉。」慕寧垂眸輕聲道,語氣蘊著歉意。
少年笑道:「你這麼低估自己的名氣麼?誰人不知臨月朝安公主傾國容貌,心懷天下,傾慕者眾多。」
聞此佳話,慕寧更覺臉龐發熱。
他頓了頓,咽喉滑動:「與公主結親,無妄三生有幸。」
這算是表明心意了嗎?
岑慕寧把俏臉藏在團扇後,側過臉龐縮作一團,內心卻在暗想道,誰准你這麼會說!
夜已深,婚房內紅燭將盡,兩人卻像商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