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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晃猛然抬眸。她想了很多,唯獨沒想到這最膚淺的一點。
自她有記憶以來,她母親便是強勢獨斷的,家裡家外都是她操持,容不得不字出現。
尤其是在她的教育上,嚴苛到一種少見的境地。
現在楚晃長大了,這種情況倒是有所改善,但也只是體現在平時相處,若是楚晃在要緊事上忤逆她,她不會讓事情輕易過去。
楚母的脾氣,方圓百里,略有耳聞。
楚父總是低楚母一截,不完全因為楚母太強勢,還有便是他心存愧疚。
他文化程度不高,跟楚母在一起是因為酒後犯了錯。
雖然事後楚母沒有後悔,還是跟他結了婚,但未免不是因為那個時代過於傳統,她拗不過守舊的長輩。
婚後,他們有了楚晃,楚母的嘴邊開始常掛一句話:「如果不是嫁給你,我會生出楚晃這種資質的孩子嗎?」
楚晃雖然是一路重點班上下來的,但跟班上那些玩著就有好成績的人還是沒法兒比。
楚母就是玩兒著就有好成績的人,她從小到大都是第一名,她的基因確實無可挑剔。她自然是有嫌棄楚父的資格了。
楚晃不再問了,說:「下一代不會有了,我準備跟他離婚。」
「胡鬧!」
楚母放大音量,驚動了外邊的男人,兩個人朝她們看過來。
楚晃把廚房門關上,回身跟楚母說真心話,她很少對她說真心話。「您撞見他在我床上,您很生氣。他在那個節骨眼說要跟我結婚,我當時要解釋,您不聽,而我本身也有一些煩惱。準確來說是我們三人共同促成了這段婚姻。若糾錯,我們都有錯,所以我只是問您那時的想法,不是埋怨。」
楚母聽著楚晃說話,她竟然不知道她這個獨生女學業上沒什麼成績,想法倒是自成一派。
楚晃又說:「現在我發現我們的婚姻是一個錯誤,那就該早點結束。」
「那你就是二婚了。」
楚晃下意識接了句:「反正您只在意基因不是嗎?」
楚母沉默。
楚晃後知後覺自己說了錯話,想挽回,但又顯得太刻意,張了張嘴,終於還是抿起。
她們二人,一個管教嚴格,動輒打罵,什麼都要說了算,一個心有不甘卻只能裝乖。這樣的母女,即便在女兒成年後可以好好說話了,也是輕易就被打回原形的關係。
廚房裡的悄悄話兒說完了,客廳里以茶會友也到了尾聲。
楚父要去飯店給員工開會,楚母下午有個學術沙龍,他們一同離開。
家裡只剩下楚晃和修祈,修祈坐在沙發上回復消息。
楚晃跟楚母聊過之後,心下有了些想法,朝他走過去:「我們談談。」
修祈敲完字才抬頭,「說。」
楚晃靠在電視櫃旁的書架,跟修祈距離三米遠:「我跟我媽說過了,我們回去把婚離了,各自安好。」
修祈聞言,靠到沙發,蹺起二郎腿,一隻胳膊搭在沙發幫,一隻放在大腿,手敲著膝蓋:「什麼時候單方面也能離婚了?」
楚晃並不像前幾次那麼激動,耐心地說:「形婚沒有意義。」
「我那時沒有逼你。」
楚晃想到他會這麼說,「我後悔了。」
「沒有後悔藥。」
「你沒後悔的時候嗎?」
「有。」
「那為什麼我不能後悔?」
「因為我不後悔。」
修祈一句話堵死了楚晃。她屏氣三秒,臉色微紅。
修祈站起來,給她倒了杯水,遞給她:「看你熱得臉通紅,多喝點水。」
楚晃沒接,轉身回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