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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蔻一喜,忙攔住他問,「你在就好了,四殿下到底是怎麼了,鬧了好大動靜。」
哪知淮溪君涼涼橫了她一眼,黝黑的眸子裡,透出許多怨懟。
他哼了一聲,沒說話,挪著步子慢慢往前走。
周蔻察覺出他的異樣,再看他的背影蹣跚,尤其是腰股之間更為艱難,她突然什麼都明白了。
恐怕今夜傷的不是四皇子,而是淮溪君,只是床笫上的事晦澀難說,所以從上到下都瞞死了,可架不住她聰慧一點通,一下什麼都猜到了。
周蔻鬆了口氣,追上去左右示好,「還能走嗎,要不叫個輦子抬著。」
淮溪君咬牙切齒道:「不必!」
周蔻看向他的神情帶了幾分可憐,「這兒離竹居還有好長的路要走,殿下也真是的,都這樣了,也不留你歇下,藥用了嗎?可有大礙?」
肚腸經過了一番翻雲覆雨的攪弄,淮溪君整個人都虛弱了,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好歹一世英名,竟然折在了小小一碗魚羹上面,虧得他以為是被人下了劇毒,火急火燎叫來太醫後才知道,自己這是吃壞了肚子。
多少腥風血雨都走過來了,當年一騎絕塵,銀槍直挑波羅將軍都無畏無懼,眼下的他兩股顫顫,連走路都費勁。
真真是時也命也!活該他嘴饞,竟然敢接這個女人做的吃食。
淮溪君幽怨瞪了一眼,簡直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待他好些了,定要來找她算帳!
於是他一點點,一點點挪回了竹居,周蔻望著他倔強的背影,嘆了口氣,對鶯草道:「淮溪君真是不容易。」
鶯草說是啊,「難怪殿下對淮溪君這樣寵愛,看來人前顯貴,人後必定是要受罪,太可憐了。」
一連修養了三日,淮溪君才緩過勁兒來,只是他進食時還是格外小心,不能沾冷的,整日裡抱著一盞熱茶啜個不停。
元易看著好笑,但這個時候笑他未免太不仁義了,只好努力憋著,那副要笑不笑的樣子,讓淮溪君看著就煩。
「這四皇妃可真是厲害,我認識你這麼多年了,頭回見到你這麼狼狽的樣子。」
淮溪君順手拿了本書往他身上一扔,揉了揉眉眼,「閉上你的嘴。」
元易將那書完完整整送回他手裡,正了正色道:「好了,說正事,新到的消息,負責邊關鹽市買賣的常副將,被人參了一本,說他同波羅勾結,哄抬市價,從中牟利,人已經在押回京城的路上了,不日便能抵京。」
淮溪君翻了翻手上的書,「那個常保?這本是誰參的。」
元易得意搖起扇子來,「這朝堂之上,除了那位公正無私,清正廉潔的參知政事,還會有誰願意去做這等得罪人的差事?」
大爻同波羅這些年雖然經常有些擦槍走火的小事,但該有的交易還是一樣不落的,譬如這鹽市,每年入秋開市,名為鹽市,但不僅僅只是為了做鹽的買賣,波羅缺糧食,缺鹽巴,缺綢緞,大爻缺好馬,缺牛羊,生意還是要照做不誤的。
鹽市裡的水很深,沒有官府庇護,蓋上那些章印,波羅的商隊連進入鹽市的資格都沒有,久而久之,成了一種風氣,鹽市的官官銜不大,但權卻不小,是個人人上趕的肥差。
但這個世道並非是非黑即白的,更多的是灰色,一個小小的邊城鹽官,可能就和遠在千里之外的京城貴族扯上千絲萬縷的關係,這事要是查,絕對不是哪一個人的指使,查起來傷筋動骨,還容易得罪人,這麼多年都是朝廷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誰也不願意去做那個出頭鳥。
淮溪君倚在搖椅上,雙手交疊於膝前,他面容仍羸弱蒼白,但饒是如此,也絲毫不減半分風采,勾了勾眼,不住讚嘆道:「你爹這回也是看不過去了,我倒要看看,最後能□□哪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