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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亭柔點點頭,「爹爹說的是。不若,順其自然吧。」
她想了想,說:「爹爹,我明日啟程去洪州。小王爺他,他也許過不了幾日就走了,也就淡忘了。」
她並沒意識到自己言語間的些許遺憾,晏宣禮識趣的笑了笑,「嗯,好。」
回晏府的路上,晏亭柔靠在馬車上闔上了眼。她想起昨夜裡的連綿夢境。
夢裡回到三年前的寒食節,那時她才退了親事不久,心裡總覺得空落落的,不知如何說出心裡的迷茫和難過。她偷偷哭了一鼻子,又想同娘親說一說。
於是攜裝了食物的竹籃,偷偷躲在小山亭後面的竹林里給娘親燒紙錢。
寒食節禁火,可她聽別人說過,若要同往生的人聊天,必須有那裊裊飛煙,才能敲開幽冥之門,讓逝去的人聽見她的話。她太想同人聊聊天了,太需要有個人能聆聽自己心裡的聲音。
她特地選了竹葉茂密的一處,想著她只燒幾張紙銅錢,同娘親說幾句,待煙火還未升到天上就趕忙逃開。
小山亭附近本就沒什麼人,誰知被趙拾雨撞見了,「寒食節有火禁,你在幹什麼?」
晏亭柔見他來了,忙踩滅了火,佯裝是在烤食物,說:「此乃天劈火,傍林鮮、炙雞卵,吃不吃?」
她將之前煮好的細筍、雞卵,丟到草木灰里,用餘溫熱了熱,兩人傻傻的偷吃了一頓寒食節的熱飯。
……
本來不過是年少時的逗趣兒的過往,此刻她又想起來,就有了不同的意味。
方才趙拾雨說,那日他落水後說要娶她之語,不是因為感恩。
難道早在那個時候,她還懵懂不知情為何物時,趙拾雨就心怡於她麼?
倏忽,她睜開眼睛,抬手撥開車窗上的布簾,望著大地之上,碧草茸茸,說:「爹爹,我今日就啟程吧,我先去洪州青蘿齋把紙、墨規整一下,將印《大藏經》所需的印材先準備出來。然後再去拜會陸通判。」
「你就肯定他會給延長時間給你印?相約一月,確實到了期限了。」
「總歸有辦法的。洪州府上和接待往來官員的公使庫,每年都要印各類書籍,本來就是相互合作的關係,他那邊也總有用到我的地方。我覺得他會延長借給我《大藏經》的雕版的。畢竟我們幫他修補的很好,飲水也要思源嘛。」
「生意之道,越來越厲害了!我晏老頭子真是後繼有人啊。」晏宣禮動了一念,有些嫌棄,「所以你方才蹙著眉頭,閉目養神就想這些?」
「啊?」晏亭柔愣了一下,就連自己閉眼,爹爹都能聯想這許多,就「嗯」了一聲。
第22章 臨江仙·錦屏
梨花落後是清明。
一匹紅鬃駿馬奔馳在去洪州的路上,晏亭柔穿著一身颯氣暗紫窄袖緊袍,拿著馬鞭,策馬前行。
官道之上,淺草才能沒馬蹄,春意瀟瀟,日子不錯,她慶幸於自己的懸崖勒馬。
她看著遠處濛濛山川,心裡想著,那樣美好的少年,誰不愛呢。只不過,喜歡的是那種少年氣韻,也許就不是這個人吧。
阮六郎架著馬車跟在晏亭柔身後,不懂為何自家小姐,好好的馬車不坐,為何偏要迎風駕馬去。
入了洪州已是深夜,可因城中無宵禁,夜裡顯得頗為熱鬧,燈燭晃耀,夜市喧囂。
許是才過寒食節,剛可起煙火,街里巷道絲毫沒有清冷之感,反倒是月上中天,倒影在江水之中,顯得春江月色闌珊。
逢樓的外欄杆上吊著燈籠,墜著綢帶,雖然樓中往來客人已不多,可樓堂里的板櫃前頭站著的店家依然精神百倍。見晏亭柔進了逢樓,忙吆喝起來,「小娘子是打尖還是住店?」
晏亭柔趕了一天的路,很是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