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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唔……&rdo;軒裳泄了氣,抖抖索索放下茶杯,輕輕舔去手背濺上的茶水,正一手揪住頭髮苦苦思索,忽然之間,氣氛像是在時間微妙的流動中凝固了。
&ldo;啊‐‐&rdo;松樓的口中愣愣地溜出一個感嘆詞。軒裳心中覺得奇怪,剛試著抬起頭,順著眾人的目光所指循去,他的動作也就此僵住了。
&ldo;阿蔚……&rdo;
臉頰開滿璀璨花朵的夫人在侍兒陪同下,靜靜站在巷口。那一剎那眸中所呈現的,只是出乎意料到幾近不正常的平靜,簡直安靜得如同凝結千年的潭水,春風也吹不起半點波瀾。容貌秀麗依舊,可是頰上已經連同那桃花一起被成熟風韻覆蓋的故人就這樣望著他,那形象……無論如何也與夢中的情景相差太甚。
‐‐果然她就是阿蔚嗎。可見軒裳這次是終於找到了日思夜想的少女,他慌亂地站起,椅子&ldo;咚&rdo;的一聲被他帶翻在地,他也只能侷促地站著,那表情像是疑在夢中,卻又不敢驅散這幻境。
相較而言,張夫人實在是鎮定得不正常。她只是細細將軒裳從頭打量到尾,轉身的一瞬間,眸子中終於流露出了一絲悲哀。她輕輕開口,似在呼喚,吐出的卻是冷淡的囑咐:&ldo;跟著來吧,軒裳。&rdo;
再次吐出這名字,她有什麼樣的感觸?軒裳如著了魔般挪動步子跟了上去,白三珀叫不住他,只能回頭喚上松樓,一同出了巷子。
&ldo;張夫人……&rdo;
徑直回了張府,富麗的金飾下,張夫人終於停下步子,呼退了侍兒。這時候白三珀才發現,方才還放在院子中的朱槿牡丹已經不在那兒了。軒裳像是終於忍不住了,顫聲開口:&ldo;阿蔚,我……&rdo;張夫人卻沒有理會他的努力,推開自己寢房的雕花檀木門,不等眾人反應過來,已經冷冷開口:&ldo;柒年姐姐就在裡面。&rdo;
這一句話,硬生生將軒裳震在了原地。當然是不敢相信的‐‐怎麼可能?他也顧不得張夫人的表情,踉蹌著撲進去,床頭擺放著的那盆美麗朱槿,瞬間讓他心中五味陳雜,眼淚就此滾落下來。
沒錯,再熟悉不過的柒年姐姐。就算已經變得如此憔悴,可是那無可比擬的華韻清晰無比。就在他抱著柒年,喜極而泣的時候,阿蔚依舊保持著冷淡的語調,輕聲敘述:&ldo;柒年姐姐受了重損,已經修為盡失,無法維持形體。已經十四年了,這是她第一次開花。&rdo;
這十四年,她是怎樣度過的?守著那樣枯乾瘦弱的昔日美人,經過了怎樣的徹夜守護和細心努力,柒年才得以在那場浩劫之後,再次展露容色,傾吐芬芳?軒裳簡直覺得不可思議,終於鼓起勇氣問出口:&ldo;阿蔚,這到底是……&rdo;
昔日的方家小姐沒有說話,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動作輕緩地抬起手,就這樣揭去了左頰絲緞所編織的花朵。
那一瞬眼前所呈現的,讓所有人屏住了呼吸。那是怎樣的一幅畫面?左頰上是一大片觸目驚心的傷痕,泛起淡淡青紫之色,表面凹凸不平,像是火燎傷的一大片傷口。這樣醜陋可怖的傷痕卻生長在美人如凝脂的臉頰,一瞬間,桃花所帶來的詭異如閃電驅散,取而代之的,是眾人不禁都後退了一步的動作。
&ldo;阿、阿蔚!&rdo;
&ldo;大家都會害怕的,是不是?&rdo;阿蔚的表情依舊冷靜,唇角甚至掛上了一絲嘲諷。她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