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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这人脚步匆匆,差点被撞后第一件事却是向里头瞟,待看见王硕祯和奕雯都好好地站着,才松了口气抬头看挡着自己的是谁。他目光“霍”地一跳,脸色更加阴沉,嘴角一如既往是皮笑肉不笑的:“哟,谭先生来得好快!”
谭青培拱拱手道:“二当家的来得也很快。”
林清笑道:“我来么,是因为听说有人要对奕雯不利,刚刚听说,一口气没喘就赶来了——”他故意只说半截,抬头去看谭青培的脸色,谭青培是个肚子里不藏奸的人,根本没有多想,只是说:“那就好。幸好我来得早!”他不喜欢多说话,厌恶地看了看尸体,转身出门了。
林清眼神复杂,一个人思忖了半天,才又抬眼看着王硕祯和奕雯,王硕祯很怕他,几乎又要腿里筛糠,林清却笑了笑说:“这个人意欲滥杀无辜,确实该死。谭先生杀得好!”意味深长瞟了王硕祯一眼,又道:“刚刚到我那里检举揭发的人很多,一些教众不大听话,该当处置还是要狠狠地处置。他们互相盯着,我们这里消息才充分,少教主驾驭也才容易。”躬了躬身退了出去。
奕雯这才敢偷偷凑在王硕祯耳边道:“怎么?我反而是‘无辜’?那个人反而是‘该死’?”
林清的话自相矛盾,但对错与否全在他嘴里,他替天发言,别人除了唯唯诺诺,别无置喙的权力。王硕祯“嘘”了一声,怜爱地看着奕雯嘟起的樱唇,示意她不要口角招祸。
而林清,对今日自己的手段非常满意:人与人之间,最怕的就是互相不信任,当人们欲求自保,而互相提防、互相窥探、互相告密、互相撕咬,来讨好首领时,背后已经形成了一张互相监督、互相制约的天罗地网。只要用好王硕祯这个傀儡,这些信教的愚民们,将俯首帖耳,忠贞不二;自己将是他们的“神”,永远不会错,永远不会倒,说一不二、金口玉言,具有绝对的权威和地位。只是,这个特立独行的谭青培,从来不在自己掌控之中,现在更是比自己还关注奕雯的安危,怕也有他自己的想法了。自己只怕要对他也施点特别的手段,才能免得他成为自己的绊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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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秋的时节,秋老虎余威不减,每日在屋里听着蝉声嘶鸣,好在早晚凉爽松快了许多,英祥在后院独宿,冰儿在这样的静朗的秋夜,看着明月从弯钩变成玉盘,又渐渐缺了角,默默计算着奕霄去科尔沁已经快两个月了。她孤独之时胡思乱想,总也会思念起儿子,不知他孤身前往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与他从来不认识的人打交道,办理他从没有经过的大事,会是怎样的艰难困苦,又是怎样的惶惑无助。不过奕霄在外,她唯一能够放心的是:不用再担心“二者择其一”的迷局了,奕霄能和这一切摘开,自己能独自承担所有,此刻就是最大的幸福。
小蛇上裹着的密信已经催了好多趟,有时是奕雯的手书,有时又是谭青培的笔迹,那些溢于言表、渗透纸背的慌乱,让冰儿有时确实有些佩服海兰察的计策:清水教中其乱如麻,虽然林清靠激烈狠毒的手段镇住了大多数人,但只要有一丝不安分的苗头,就是灾祸的火星子,那起于青萍之末的细细微风,终将变作飘忽淜滂、激飓熛怒的大风。朝廷在等这个时机,她也在等这个时机,所不同的是,朝廷等的就是“乱”,搅一潭浑水,虾兵蟹将自然入彀;她等的却是“机”,谭青培不爱受人控制,特立独行,本事也来得,借助他解救奕雯——而不是靠那个尚不知在何处的出首投降之人——要牢靠得多。
她试探了几次,也弄明白了单独和谭青培交流而不被外人知的方式,因而,当再一次看到送信的小蛇不是绿色花纹,而是黄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