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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正值多事之秋,神宗想為外甥耍個皇帝威風都沒餘地,最後只能折中,白天屈服,晚上偷跑。
說來也挺難為神宗的,作為一個體重直逼兩百斤的大胖紙,他既要躲過那蝸居一樣的行宮中的層層侍衛,還要躲過御街兩旁高門大戶里官員家的耳目,真的很不容易。
&ldo;你舅我多身輕如燕啊。&rdo;神宗對己身嚴重缺乏一個正確的自我認知。
&ldo;是的,是的,還特別矯健。&rdo;謝介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也沒輸給他小舅,並且他是真情實感的這麼覺得的。
神宗一身簡樸的正紅圓衣襟,腳蹬高統靴,腰系寬玉帶,整體白胖紅潤有光澤,像極了廟裡不管眾生苦還是不苦都笑眯眯的彌勒佛。神宗平生最恨的就是鍛鍊,能一秒鐘從心寬體胖的笑嘻嘻變成滿臉橫肉的兇悍,沒當皇帝前就已經沒人敢在他面前說有關於減肥的任何事情了。惡性循環下去的結果,就是他生生把一張本該是一代男神的顏值潛力,給橫向發展成了發麵饅頭。
神宗那真的是走路一盞茶,喘氣兩小時,深秋再寒涼的夜,也擋不住他揮汗如雨的喘氣。
吭哧吭哧,神宗一邊擦汗,一邊安慰只能躺在床上的外甥:&ldo;別擔心,你很快就能好起來了。&rdo;
&ldo;我還準備今年和小舅你一起回老家祭祖呢。&rdo;謝介也特別樂觀。
&ldo;可以的,可以的,今年咱爺倆過中元。&rdo;
中元節,又名盂蘭盆節。但這不是一個謳歌植物或者某種食物的節日,而是民間俗稱的鬼節。是和清明、重陽同等重要的祭祖大節。
自當年救下文帝後,謝介就順勢留在了江左,官方說法是養病,真實原因不可說。總之,謝介在江左這一修養,就養了快三年,順便很自覺的承擔起了回老家祭祖的任務。
謝介做這種事總是很積極,因為他熱衷於一切宴會雅集。這就和有人喜歡字畫,有人喜歡拳腳功夫一樣,他喜歡讓自己的生活過的充實點。
醒在中元節之前,謝介覺得這就是天意,連老天爺這個拐著彎的親戚,都在提醒他不要忘記祭祖的重任。
更不用說謝介的爹也葬在江左。
也不知道這舅甥倆哪裡來的自信,又或者淺薄的醫學常識,覺得只要謝介深居寡出的將養幾日,就可以又是一條好漢了。
但事實是,在床上昏迷了兩三個月,一睜眼就想健步如飛,這基本只可能存在於想像或者話本里。謝介一醒來就能歪頭,被扶著坐起,已經是醫學上的奇蹟了。可奇蹟不會總發生在一個人身上,只要是娘生爹養的血肉之軀,就肯定需要緩慢恢復。
宅老與和安大夫不得不上前出聲,打破了舅甥兩個不切實際的暢想。再不阻止,這倆都快就回老家的時候要不要吃上一頓純正的家鄉飯而吵起來了。
恩,真情實感的吵,但彼此的關係也是真情實感的好。
神宗自我感覺,他對謝介,就像是一個倔強的老人總拿自家叛逆的小輩別無辦法。而謝介則覺得他小舅簡直是戲精本精。
自打神宗得知自己快要升輩當叔爺後,他就不顧自己明明沒比謝介大十幾歲的現實,非要開始打造他老氣橫秋、成熟穩重的爺爺形象,不管是說話,還是動作,都像極了一個黃土都埋了半截身子的老太爺。
神宗坐在床頭的折背玫瑰椅上,那可憐的椅子總感覺要不堪重負,被他壓垮。
&ldo;你這孩子,老家的飯怎麼不好吃了?不乾不淨,吃了沒病,知不知道?不是我說你,你們這一輩啊就是沒吃過苦,才不知道珍惜。&rdo;
謝介翻了個白眼:&ldo;說的好像你吃過什麼苦似的!&rdo;
嚴格意義上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