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第1/4 页)

待得收拾完畢，張八娘將她的手一握，道：&ldo;我與娘講過了，叫她待你好些……我這一走，家裡就剩你一個女孩兒了，你要保重……&rdo;她講著講著，眼裡有了淚，林依回握住她的手，道：&ldo;你也一樣，婆家不比娘家，凡事多個心眼兒……&rdo;

二人抹著淚講了會子悄悄話，張八娘突然起身，開了首飾盒，取出個白玉環塞到林依手中，道：&ldo;我瞧著銀姨娘的&l;玉環綬&r;好看，找我娘要了兩個，這個與你，留著壓裙擺罷。&rdo;她說完，又指了床下的兩隻箱子與林依瞧，道：&ldo;我的舊衣都在裡頭，留給你穿。&rdo;

林依見她的眼角又開始泛紅，忙安慰她道：&ldo;你是嫁去舅舅家，咱們再見面的時候多著哩，不像有些小娘子嫁得遠，婆家又嚴厲，一年到頭見不了幾回。&rdo;嫁人是喜事，張八娘心裡，到底還是喜悅大過傷感，叫她這一說，馬上又高興起來，臉上重新帶了笑。

外頭酒席散去，方氏送完客人，來教張八娘明日成親的程序步驟，林依作為未嫁女孩兒，主動避了出去，到廚下幫楊嬸洗碗。廚房裡沒得旁人，只有楊嬸在刷鍋，見她過來，抱怨道：&ldo;一個二個吃得醉醺醺，連幫忙洗碗的人都無。&rdo;

林依取過乾絲瓜瓤，開始洗碗，笑道：&ldo;我不是人麼，我來幫你洗。&rdo;

二人正說笑，銀姐走了過來，站在門口道：&ldo;二老爺醉了，煮碗醒酒湯來。&rdo;她見林依挽著袖子在洗碗，眼裡閃過一絲詫異，但並未作聲。

楊嬸忙不迭送地重新開爐子，道：&ldo;廚房煙大，銀姨娘且先回去，煮好了，我與你送過去。&rdo;

銀姐點頭，道了聲謝，轉身離去。楊嬸裝了一罐子水，加了醋在爐上煮著，又拿了把扇子一下一下地扇，感嘆道：&ldo;銀姨娘真真是個大方人，一個月下來，賞的錢比二夫人給的月錢還多。&rdo;

林依奇道：&ldo;這般用法，她不怕轉眼就花光了？&rdo;

楊嬸嘆道：&ldo;她一個妾，存再多的錢又有甚麼用，只要大婦開口，就得交出去，還不如有一個花一個，圖個快活。&rdo;

林依道：&ldo;並不曾聽見二夫人尋她要，她也太過多慮。&rdo;

楊嬸笑道：&ldo;八娘子就要出閣，這節骨眼上，若娘家鬧出些甚麼事體來，傳出去可不好聽，所以二夫人要妝賢惠。咱們這位二夫人，可不是省油的燈，你且等著瞧戲罷。&rdo;

醒酒湯熬好，楊嬸用一隻葵口高足碗裝了，放到托盤裡，遞給林依道：&ldo;你給銀姨娘送去罷，也叫你拿一回賞錢。&rdo;

林依堅決地搖頭，繼續洗碗，不接托盤，楊嬸只得自己去了。

來吃酒的賓客很多，碗盤也很多，且都是油膩膩，林依一邊懷念洗滌淨，一邊使勁洗。等到她洗完，將碗盤收進了碗櫃，楊嬸才一臉喜氣地回來，稱：&ldo;銀姨娘今日心情好，格外多給了我一份賞錢。&rdo;說著將了一把鐵錢出來，朝林依手裡塞，說分她一半。

林依自然不肯收，楊嬸卻道：&ldo;這也是托你的福，要不是銀姨娘拉著我打聽你的事兒，耽誤了我的工，也不會多與我錢。&rdo;

林依心內詫異，面兒卻裝作不在意，淡淡笑著：&ldo;我有甚麼好打聽的。&rdo;

楊嬸取了抹布，開始擦灶台，道：&ldo;誰曉得，橫豎她要對付的人不是你，無甚好擔心。&rdo;

這話林依是贊同的，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