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頁(第1/3 页)
那些所謂的政史,漣漪並不全然相信,至於真相何許,或許也只有身旁的活古董知道了。
&ldo;開始吧。&rdo;
這是戚子揚的聲音,留有少年的乾淨清朗,襯著與它年紀不符的深沉語氣,有幾分怪異,漣漪卻從中聽出了無盡的蒼涼與悲戚。
往生符燃燒的光芒如日華曌空,往生咒的玄妙之音靡靡其中。
&ldo;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多夜……&rdo;
季轅開啟了水晶棺周圍的防禦機關,無數軍傀像從地獄裡爬出來般,帶著陰暗,屠戮與寂無。
季轅又離開了戚子揚的身體,墨發傾瀉如瀑,鎧甲如麟輝灼灼。
漣漪盤坐在的他側身後,看著他如萬丈高峰般偉岸挺拔的背影,即便一個背影,亦能讓人遙想他當年的風采何其驚才艷艷。
少年將軍,逐鹿天下,鮮衣怒馬,雄姿英發。
他從容地跪下,放下了所有的因果前程,往事今後。
若是上次對她下跪,是虔心的懇求,那麼這次卻是誠心的懺悔,真心的追憶,和徹骨的疼痛。
他的側臉被金芒籠罩,氤氳模糊,他很認真的看著,看著眼前一個個伴著往生咒進入往生符的軍傀,像要將他們都銘記在心,或許這其中有他認識的人,他的表情似恍惚,似追悔,似憧憬,似落寞。
這些軍傀的裝束顯然比先前古宅里的更高級,裝備也更完整,但是卻不是戰死的,看他們七孔流血的,面色黑紫的樣子顯然是毒死的,死前還很痛苦,怨氣很重,漣漪超度起來都很困難。
她想,這些軍傀是神機營的吧。
漣漪用了一天一夜才超度完這些軍傀,而她起身時,季轅卻倒下了,像被抽空了力氣,他癱倒在地上,毫無形象,就這麼躺著望著殿頂,殿堂內鑲著夜明珠,很柔和的光,照得他眼角的晶瑩愈發閃亮。
漣漪上前用腳尖替了下爛泥一樣的他,催促道:&ldo;誒,走了。&rdo;這裡怪冷的,她可不想睡墳墓,也不知道莫璿那智障變扭鬧夠了沒有。
季轅放空的眼神總算聚焦了,他轉眸看了漣漪一眼,他眼底的光是細碎的,眼裡有她從未見過的脆弱,還有讓人見之心酸的悔恨,不過很快一閃而逝,快得讓她以為那是錯覺。
季轅很快爬了起來,附上了戚子揚的身,哦不,是屍體,又恢復了一臉的高深莫測,和風輕雲淡。
他們去了下一個墓地,是開明時期孟國公的墓地,這孟國公還是開明皇的泰山。
軍人保家衛國,哪怕他們殺戮無數,而更大的罪惡是在掌權者造成,無論如何,哪怕他們罪惡滔天,死了還要將人靈魂練成傀儡為其守靈護寶,這都有損陰德,有違人道。
漣漪在墓穴的外面見到了等在那裡的祝蕘,她穿著一件鴉青色的道裙,顯得愈發單薄。
季轅和祝蕘對視一眼,反正其中複雜難言,晦澀莫名,漣漪對她們之間的愛恨糾葛不懂,也不打算理會,人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三人靜默無言,走進了墓穴,漣漪超度軍傀的時候,祝蕘像個虔誠的信徒,在一旁幫忙念著往生咒,整個人像沐浴著神光,讓她蒼白消瘦的臉多了分聖潔的美。
回s市的路上,祝蕘站在她身旁,看著無邊的山和無盡天,喃喃道:&ldo;我終於知道我爺爺仙逝前為何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做一個善良的人,多多行善積德。&rdo;
她說著轉頭看向漣漪,眼神放空呢喃道:&ldo;因為煉化這些軍傀就是我祝家的先祖做的,那時祝家先輩祝清玄與開明皇狼狽為奸,做了很多殘害忠良,喪心病狂之事,自他死後,祝家血脈子嗣單薄,幾近凋零,好幾代都是一脈單傳,這一代更是只有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