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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愔:「……」
沈支隊一張八風不動的麵皮,罕見的被數落出一絲熱氣。他把丁紹偉這番告誡放在腦子裡咂摸片刻,到底走了心,扭頭往法醫室走去。
剛走到門口,就聽法醫室里傳來簡容的聲音:「二十來歲的小姑娘,花一樣的年紀,怎麼不知道打扮自己?看你這皮膚……嘖嘖,底子還算不錯,就是被自己糟蹋完了,這是多久沒保養過?平時用什麼化妝品?」
夏懷真被質問得無言以對。
像她這種打工妹,吃飯住宿都成問題,別說化妝品,偶爾買瓶大寶就算對得起這張臉了。待到搬進沈愔家裡,沈支隊雖然細緻周到,終究不是女孩子,沒事不會弄一堆眼影精油擺在家裡。
「雖然咱們這兒臨近南海,氣候相對濕潤,但小姑娘家家也不能這麼不講究!」簡容一頓數落猛如虎,末了從精緻的時裝包里摸出一支小小的金屬管,不由分說的逮過夏懷真,就要往她臉上抹。
夏懷真:「……」
有那麼一瞬間,她懷疑這位簡大法醫是平時沒機會化妝,實在憋得難受,拿她當娃娃過癮了。
幸好這時,救場的來了——沈愔乾咳一聲,敲了敲門框:「小夏……」
夏懷真猶如久旱逢甘霖,嗷嗷待哺地看過去。
沈愔想起丁紹偉有關「寵物」的比喻,心裡越發不自在,只是他七情向來不上臉,不大容易透過「八風不動」的表象看穿他色厲內荏的內在:「……支隊要出外勤,今晚大概趕不回來了,稍後我跟小許說一聲,讓她送你回去。」
從內心而言,夏懷真很想和同齡人一樣,用撅嘴掛油瓶的方式表達自己的不滿,但她終究不是「一般的」同齡人——鄉下來的打工妹,從小在福利院長大,沒享受過父母的嬌寵,也沒見識過繁華都市的紙醉金迷。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她心裡沒有撒嬌耍賴的底氣。
「那我先走了,」她欲言又止地看了沈愔一眼,終究什麼也沒說,
沈愔沖簡容點點頭,正要該幹嘛幹嘛去,就聽簡容拖著慵懶的尾音,輕輕一笑:「沈隊,追女朋友和養寵物不一樣,不是每天餵點吃的就行了——那小姑娘手上都起倒刺了,連支護手霜也不捨得買,卻不忘變著花樣給你送飯……你要真對人家有意思,上點心成不?」
沈愔終於體會到片刻前夏懷真的心情,被簡大法醫懟得無言以對。
簡容翻了翻嶄新時裝包,掏出兩樣物件丟給他,沈愔下意識接過,發現一個是面霜小樣,一個是雅詩蘭黛當季新出的口紅。
「面霜給那姓夏的小丫頭,口紅就送你們隊的小許了,」簡容兩隻手插在衣兜里,懶洋洋地轉過身,「我是沒辦法,幹了這行,就和化妝品絕緣了。那倆小姑娘不一樣,花一樣的年紀,每天過得灰頭土臉,和牲口有什麼分別?」
「你這個當領導的不心疼,我可看不下去。」
五分鐘後,沈支隊終於擺脫了簡法醫的魔音貫耳,匆匆鑽進蓄勢待發的警車裡,長出一口氣:「出發!」
駕駛位上的丁紹偉好奇地看了看他:「老大,你這是怎麼了?被人追殺嗎?」
沈愔冷颼颼地斜睨他,那意思大約是「要是不怕死你就繼續說」。
丁紹偉:「……」
他在「寧死不屈」和「識時務者為俊傑」之間猶豫了一下,沒怎麼費勁就選擇了後者,做了個封嘴拉拉鏈的手勢,而後一腳油門,風馳電掣般竄出去。
紅藍警燈交錯閃爍,星星點點的萬家燈火被一騎絕塵的警車甩在身後,兩旁的行路燈蜿蜒出溫柔的弧度,一路往夜色深處延伸而去。
「本市共有四家大型遊樂場,三所兒童醫院,符合條件的只有一家——越秀兒童醫院,」丁紹偉一邊開車,一邊語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