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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心思已轉了幾回,那廂的眼淚水卻仍是止不住,無聲掉淚已變成了啜泣,帛枕已濕了泰半,薄衾一角也深了顏色。
謝灃委實不會處理這樣的情況,又蹲身等了一刻,見尋月棠這夢絲毫沒有要做完的意思,起身搖了搖頭,推門行了出去。
只在敬香時,多替旁人求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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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兒好了之後,大家又恢復到了日前一般的朝食後上山、暮食前回府的日子。
謝灃雖性命無憂,體內卻還是留了些餘毒,在用拔毒的方子慢慢清著,沒再上山,總與王敬、林勰一道關門議事。
尋月棠這些日子又有了新的想法。
登州氣候濕熱,食粳米、種水田,百姓多養水牛,牛乳價格比起其他州郡要低得多。李伯認識好些農戶,價格就壓得更低,拿來加工成奶粉再適宜不過。
她這個想法也非天馬行空,而是循前人之跡。
據記載,成吉思汗帶領的蒙古騎兵兇悍驍勇,令敵人聞風喪膽,在遠征時,一種重要軍糧便是奶粉,便於攜帶,又可快速補充體力,在一定程度上也是蒙古的制勝絕招。
古法制奶粉的法子十分直接,就是取個厚些的罐子架在文火上,用木杵不斷地攪動,待水分蒸發、鍋中牛乳漸漸變稠的時候,加上糖接著煮,待水分少到一定程度,牛乳便成了奶塊兒,取出來壓碎即可。
這般工序做出的奶粉定然比不上千年後速溶、細膩、鮮甜的奶粉,顏色發黃、塊兒大、較難溶解,可所謂濃縮的都是精華,供作軍需仍是上品。
第一日做出來的時候,尋月棠心裡還有些忐忑,怕牛乳腥膻不被兵士們接納,並未直接放到大傢伙兒的水壺裡,而是分成了小包分給了大家,還叮囑說這是牛乳熬成的粉,亦是十分頂餓的吃食,山上有水源,若是印糕不頂飽,就沖了奶粉來喝。
不想第一日反響不錯,大家連暮食都少用了些,還說這個方便,沖好了配著印糕一道吃,到了太陽下山都不見餓。
到第二日裡,尋月棠便早起在大家的水囊里灌上了現成的奶粉。
奶粉難溶,成吉思汗的騎兵們是將灌了水與奶粉的水囊掛在馬上,用顛簸的力道來促進奶粉溶解,如今將士們自然也可以藉助上山時的身體晃動。
這樣一來便省去了晃水囊的功夫,省力也省時。
奶粉、印糕成為大家上山的必備吃食之後,一天十二個時辰對於尋月棠來說就有些不夠用了。
將士的朝食、暮食要準備,要在頭天備好次日的印糕、煮好奶粉,另還要挖空心思為謝灃等人準備小灶。
所幸是中元那日,阿雙在尋月棠與謝灃的存留之間選了謝灃,如今心裡十分愧疚,便默不作聲跟她身邊打下手,擔去了不少活。
可饒是如此,離謝灃中毒不過日光景,尋月棠的臉頰還是又小了一圈,腰也收了寸余。
周婆瞧在眼裡,心裡是有些疼惜的,「月棠,若不然,我們便再招些幫工吧。」
說這話時,尋月棠正踩著高凳熬牛乳,手上動作稍停,側頭對周婆笑了笑,「不用的婆婆,我應付的來。」
「看你這幾日就瘦了好些,是太過辛苦了。」周婆心裡猶是不忍,聽說這姑娘本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如今日日做些粗使婆子的活計,竟一字叫苦也無,就更惹人憐。
「辛苦倒是還好,我本就是容易瘦,又有些苦夏,」尋月棠擦了擦額間汗,「再說了婆婆,姑娘家不都追求個瘦麼,這是好事兒。」
周婆說不過她,又叮囑幾句讓她別太辛苦便走了,打算回頭再給人姑娘漲些月銀。
要說起來,尋月棠自初初化形便是個吃不胖的體質,如今換了個殼子,也還是一樣。
當時與其他精怪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