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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州劉珙鋃鐺入獄,副總兵尋崢身在涼州,所以總兵換成了已經解甲多年的老恭正侯高豫,也是謝灃早年習武時所從之師。
登州到寧州的統領則換成了前涼州大營總帥梁丞。早年謝灃初入大營時,隨其左右征戰,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誼。
這二人祖上都隨□□打過天下,出了名的忠君。如今賀嶠身在其位,他倆心裡再不信謝灃謀反,可攔起人來亦不會手軟。
至於謝灃,他若贏,那就背上了謀反弒師之罪,為天下唾罵;若輸了,那就是罪臣伏法。
忠君從不是過,謝灃並不想與這二位師父的任何一個對上。他要直入幽州,京外對戰賀嶠。
粗燭昏光顫顫巍巍,已燃到了底。謝灃又點一支,毫筆濃墨,書下了一份參加凱旋慶典的名單。
等到林勰的凱報傳回,這份名單便會先行進京,他帶兵、俘隨其後。
月棠那條密道,他又要用一次了。
想到這幾年中,這幾月里,那個初見時只曉得哭哭啼啼的小女娃,如今已成長成了他最大的靠山,謝灃心裡不由得感慨萬千,說不清道不明,但卻清楚地知道,他想要見她,就此刻!
熟門熟路地進了尋味小筑後院,時間已過丑時。擔心吵著人睡覺,他像個毛賊一樣用刀劈開了門閂。
剛進門就被嚇一跳,狼牙聽見門口有聲音就醒了,早就候在了門口,準備等人一入門就上前撲咬,真衝過來才發現是謝灃,已然張開的大口收不回去,伸出來舌頭舔了舔謝灃。
「噓,」謝灃讚賞地拍了拍它腦袋,叮囑它不要出聲,「去睡罷。」
狼牙從喉嚨里溢出一點嗚咽,然後走到床尾,又睡了下去。
謝灃閂上門回來,就看見尋月棠坐了起來,揉著眼睛看她。
「吵醒你了?」
「沒有,」尋月棠撒謊,「剛剛做夢夢見你,便醒了,醒來就見你在。三哥一起來睡。」
「我今夜沒打算來此,尚未洗漱,」謝灃遲疑,「你先睡,我坐一會兒就回營。」
「不要。」
尋月棠拉著謝灃上了床,枕著他臂上,四肢像藤蔓一樣攀住,「三哥,你給我講個故事罷。」
聽妙言說,她那些精神不濟,睡不著覺的時候,都是林大哥給她講話本子哄她睡。
謝灃一怔,嘴一瓢應了句「好」。
但說歸說,實際做起來就太難了。他又不似林二爺一樣,慣愛看個話本子、聽個說書,便是遊記,他都看得極少極少,如今要用了,腦中卻實在空空。
小時間好像是聽過來著,但人還記得,故事卻串不起來了
嫦娥與后羿是個什麼事兒來著?那個砍桂花樹的又是個什麼身份?
謝灃回憶半天,終於鼓足勇氣準備開口,低頭才發現尋月棠埋在他頸間,早已睡熟了去。
罷了罷了。
謝灃親親她額頭,「回頭就去補課,下次講給你聽。」
本沒打算今夜能睡的,但感受著人呼到自己頸上的溫熱呼吸,竟也泛起了乏意,不消片刻便也睡熟了,到清晨起身,只睡一二個時辰,照樣是精神抖擻。
頗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又幾日,林勰傳信來,事成。謝灃當即動身,帶著幾千兵馬一路往京城而去。
「謝灃領人從登州走了。」
賀嶠聽到底下人這樣回,心裡越發有底,「缺了一杯拜師茶,終歸是差了些意思。謝灃果然還是選擇與梁丞對上。」
說來,還幸好是國戰已勝,處置謝灃,較處置北狄、素軫可輕鬆多了。
「傳朕令,往寧州、登州界上加派人馬。」
可他如何也想不到,幾百里外的大隊人馬饒過了黿豺山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