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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電筒的光打在地上,是刺目的一抹白,後面有兩個影子,一長一短。
「哥哥。」
戎黎嗯了聲。
戎關關小跑著:「剛剛那個姐姐好好看。」他哥哥沒有作聲,他就歪著個西瓜頭,纏著哥哥問,「是不是呀?」
戎黎摸出口袋裡的煙盒,突然來了菸癮:「沒看清。」
戎關關捂嘴笑得很憨:「那我們下次一起看。」
「你先進去。」
「嗯!」
小傢伙邁著短腿一扭一扭地進屋了。
戎黎把院門帶上,站在檐下點了根煙,抽了幾口,擱嘴上叼著,他拿出手機,靠著牆,一腳撐在牆壁上,開了把遊戲。
昏暗的夜裡,薄薄的煙將人的輪廓模糊,他吞雲吐霧的模樣慵懶愜意到了骨子裡。
如果沒那麼快被人一槍打倒,他會更愜意。
「扶我。」戎黎說。
離他最近的隊友是個男的,聲音挺粗,過來扶他:「哥們兒,你這倒得有點快啊。」
戎黎沒搭理。
隊友槍法不錯,狙了個人。
「我去舔包,你給我打掩護。」
戎黎叼著煙:「嗯。」
包沒舔完,隊友一驚一乍:「有人。」
戎黎鎮定地瞄準,開槍。
緊接著就是一陣槍響,幾秒過後,遊戲界面里就多了兩具屍體——戎黎和他的隊友。
隊友目瞪口呆:「你會不會玩?壓槍技術這麼爛,開那麼多槍一槍沒打中……」後面髒話連篇,罵個沒完。
戎黎夾著煙,抖了抖灰:「菜雞。」他回了兩個字,退出遊戲。
「菜雞」隊友:「……」
翌日,陰天,烏壓壓的雲鋪天蓋地遮了滿天蔚藍。
「哥哥。」戎關關從堂屋裡跑出來,剛睡醒的西瓜頭東翹一綹西豎一綹,「我奶糖不見了。」
戎黎把剛買回來的包子和粥放院子外的桌子上:「你掉外面了。」
戎關關把掌心攤開:「糖紙還在吶。」
「過來吃飯。」
「哦。」他蹬蹬蹬地跑過去,爬上桌,眼珠子轉啊轉,「我知道了,一定是老鼠吃了。」
戎黎低頭喝粥,桌上的手機振動,他按了免提。
「待會兒來幫我看下店。」
是一個聽著就挺浪的聲音,戎黎嗯了聲,掛了。
早飯後,戎黎把戎關關放在了隔壁老太太那裡,他很少自己帶孩子,平時都送幼兒園,周末了就放在隔壁,一個月給一次錢。
中午,戎黎回來了一趟。
老太太朝屋裡叫了句:「關關,快出來,你哥哥來了。」
「哥哥。」
戎關關是個小短腿,跑起來像只肥碩的柯基。
戎黎給了他一包已經拆封了的奶糖,對秋花老太太道了聲謝,領著戎關關回自家院子。
戎關關抱著糖,邊走邊剝糖紙,也不看路,戎黎直接拎起他的帽子,把他提溜進去。
他衛衣被哥哥拽了起來,露出了白花花軟乎乎的肚子,肚子上有幾處青紫。
戎黎把他放下來:「怎麼弄的?」
「摔的。」
小傢伙不太會撒謊,眼睫毛亂抖。
「戎關關。」戎黎用腳把門踢上,眼底的顏色與這天一般,烏壓壓的,「我教你撒謊了?」
戎關關其實很怕戎黎,雖然沒挨過他打、沒挨過他罵,但就是很怵他,不敢再撒謊了:「是別人掐的。」
「誰掐的?」
「我奶奶。」小孩子烏溜溜的眼珠子很像水洗過的黑珍珠,「爺爺今天生日,買了蛋糕,奶奶要我去,我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