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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曉娟接過方秀萍的手機，眯了眯眼，然後就看到了顧照身邊的蔣婉。她不是顧照，老半天才能認出對方，她看一眼就認出來了，手一哆嗦，捏了半天的三筒就打了出去。

&ldo;呀呀呀!!&rdo;馮曉娟激動地站了起來。

對面的張彩霞牌一推：&ldo;胡了!&rdo;

馮曉娟哪裡還顧得了牌局，整個人興奮得跟個追星成功的少女一樣，拽著身旁方秀萍的衣服，臉都紅了。

&ldo;蔣婉老師!是蔣婉老師吧?&rdo;

&ldo;您好您好，我是蔣婉。&rdo;視頻那頭的蔣婉矜持地朝馮曉娟點了點頭。

&ldo;真是蔣婉啊，我這不是在做夢吧……&rdo;

老太太是真的喜歡崑曲，也是真的喜歡蔣婉，捧著手機開始訴說對對方的崇拜。兩人都是崑曲迷，雖是第一次交流，卻沒覺得有什麼尷尬，聊著聊著都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ldo;老姐姐，等過兩天，天氣涼快些了，我就去找你。我給你現場唱個《遊園驚夢》，你看怎麼樣?&rdo;

&ldo;好啊好啊，你來，我們這好多戲迷呢，都特別喜歡你。&rdo;馮曉娟疾病纏身，是有今天沒明天的人，想到自己死前竟能親眼見到喜歡的崑曲演員，眼眶都濕潤了，&ldo;能現場聽你唱《牡丹亭》，我這輩子值了。&rdo;

掛了電話，蔣婉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她沒想到還有那麼多人記得她，還有那麼多人喜歡她。她不過是名小小崑曲演員，竟能讓一位八十歲的老人說出&ldo;這輩子值了&rdo;這種話，她何德何能?

她一把抓住顧照的手，懇切道：&ldo;謝謝你，讓我知道還有這麼一幫老戲迷想著我。不久後的演出，我得好好準備準備，排練一番，可不能讓老姐姐失望。&rdo;

&ldo;您能去，曉娟老師他們就很高興了。&rdo;不知道為什麼，知道對方是蔣婉後，&ldo;沈玦星母親&rdo;這個標籤便淡了下去，&ldo;崑劇演員&rdo;這個標籤突顯出來，顧照反而不緊張了。

&ldo;您加一下我的微信吧，我把地址發您。您到時候提前跟我說一聲就好，我給您布置舞台。&rdo;顧照亮出自己的二維碼給蔣婉掃。

蔣婉盯著她的臉，半天沒動靜。

顧照奇怪地抬頭：&ldo;老師?&rdo;

蔣婉眼裡浮現出一點笑意：&ldo;叫阿姨吧。&rdo;她翻出自己手機，&ldo;是怎麼掃來著?我給忘了。&rdo;

她雖然沒有女兒福，好在，兒子還算爭氣。

顧照拿過她的手機，笑了笑：&ldo;我來幫您吧。&rdo;

沈玦星晚上回家，一進屋就看到餐桌上豐盛的三菜一湯。

他皺了皺眉，問沙發上看電視的顧照：&ldo;你做飯了?不是讓你別弄這些嗎。&rdo;

顧照等他許久，早就肚子餓了，見他回來了，連忙爬起來去廚房盛飯。

&ldo;不是我做的，我哪裡做得來這些?你沒覺得這些菜看起來很親切嗎?&rdo;

沈玦星將手指貼上湯碗，裡面的雞湯甚至還是溫的。

&ldo;……我媽來過了?&rdo;他一下子想到了最大的可能。

&ldo;嗯，我給阿姨打的下手。&rdo;顧照盛好飯出來，說，&ldo;她讓你回來了給她打個電話。&rdo;

沈玦星沒想到顧照在他家住了兩天就被他媽撞見了，想到平日裡他媽給人的感覺就是嚴厲且有距離感，便憂心道：&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