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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前的童男童女墓室,眼下這裡稍顯空蕩,只東北角擺著一個道家法壇,上面規規整整擺著作法器皿及旁的應用之物。盛著滿滿香灰的青銅香爐早已冷掉,卻總讓看著它的人不由自主產生一種錯覺,仿佛那檀香剛剛燃盡,恍惚中還有著杳渺紫煙。
&ldo;這裡,應該用來壓制那童男童女魂魄的。&rdo;任五仔細辨認了法龕上的器物之後,下了判斷。
提起隔壁,老白又想到了虎妞兒。恐懼早煙消雲散,此刻只剩下難以言盡的嘆息:&ldo;那也沒鎖住,還不都散了,只剩個女娃,也是因為百駝鈴。
&ldo;你當真以為人無所不能啊。&rdo;勾小鉤扯扯嘴角,笑里透出輕蔑和嘲諷,&ldo;苗神被尊為神,也不過是比旁人多會些奇門遁甲罷了。與天比,與地比,與這世間萬物比,人力都是很有限的。&rdo;
老白啞然,任五卻忽然涼涼的丟過來一句:&ldo;不過人心未必。&rdo;
勾小鉤瞬間警惕起來,防備道:&ldo;你又盤算什麼壞事兒呢?&rdo;
任五嘆氣,難得誠懇道:&ldo;三兒,你就那麼信不過我?&rdo;
勾小鉤愣住,苦思冥想地掙扎半天,才幽幽吐出一句:&ldo;五兒,然也。&rdo;
再普通不過的拌嘴,可聽在李小樓耳朵里就怎麼都不是滋味,也趕巧,四下亂轉的他剛好走到一個不起眼的陶土大缸旁邊,於是忙找茬兒插話:&ldo;依我看這苗神鐵定是個酒鬼,怎麼哪兒哪兒都是酒缸,小的大的高……&rdo;
李小樓一邊說,一邊把頭往缸里探。
其實李大俠這動作純屬無意識的,這會兒他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勾小鉤和任五那邊呢,連耳朵都是豎起的,所以直至與那缸中之物貼了面,可憐的李大俠才後知後覺的嗷一聲嚎叫出來,音色之悽厲,碎人心肝。
之前勾小鉤還在納悶兒,按理說既然有法壇,那必然也要有法師,可以毫無人性讓百個孩童陪葬的傢伙不可能偏偏對道士手軟,結果邪牛不負眾望,又率先將其扒拉出來了。
&ldo;算我求你,下次要做什麼之前,三……啊不,起碼要三思三思再三思,九思才行。&rdo;勾小鉤一臉的黑線,可若細細去看,便能捉到關心的痕跡。
李小樓咬牙切齒恨不能滴血明心:&ldo;我他娘的向太上老君起誓,下次絕對啥也不干‐‐&rdo;
李大俠的悔悟滿滿真心,定無摻假,可同樣,李大俠的邪性也所向披靡童叟無欺,所以對於這太上老君監管下的誓言……
溫淺老白勾三任五八目對視,片刻,又默默各自別開臉。
端坐於缸中的道士年逾古稀,頭髮灰白,但髮髻梳得一絲不苟。就像他身上的道士袍,雖然年代久遠,卻依稀可辨當時應是嶄新的。道士闔著眼,臉上沒什麼表情,一派寧靜,只嘴唇微微泛紫,透出些許不尋常。而更不尋常的是,歷經百年,這人居然沒有變成白骨,就好像剛剛下葬一般!
眾人也發現了這詭異的地方,但都不約而同的保持了沉默。一路走來不尋常的東西太多了,現下反而不知說什麼好。
一口缸,一個道士,實在沒什麼可多看的,於是很快幾個人又聚集到了墓室中央。
李小樓緩過來多半,雖然心口還在撲騰,但不去理它也就成了:&ldo;依我看這門不好破,單憑老溫的劍……懸。&rdo;
&ldo;不必要非去破啊,用鑰匙不就好了。&rdo;任五對李小樓眨眨眼,露出個善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