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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群男生是辜家的常客,不囿細節。
譬如辜惻沒來陪他們,他們也渾不介意。
有時候他們散了辜惻也還沒起的;
有時候他們來第二趟才遇上辜惻坐在餐桌,外邊落霞昏黃,他還在迷迷糊糊吃早飯。
約莫十二點。
辜惻姍姍下樓,穿件衛衣,松松垮垮的。
髮絲微微亂,那雙眼睛朦朦忪忪,穿過客廳,循著話音往餐廳去。
坐下時,不經意被桌角磕了下腿。
「嘶」了聲,眼皮也掀開了點。
「沒事吧?」鍾淵第一個問。
「沒事。」睡久了聲線沙啞,辜惻懶洋洋坐餐椅上,仿佛骨頭還在復甦中。
大家見他沒什麼事,重新扶起筷子。辜惻在他們這伙兒人里可以說打小就嬌貴,比起他,其他人就糙得多。
論小題大做,要數辜端義最誇張,叮囑待會兒要塗藥,免得起淤青。瞧出辜惻聽著不耐煩,嫌他嘮叨,這才停下,掃了眼桌角,頗有點「天涼桌破」的意味。
小插曲過去,大家聊著怎麼打發寒假,說來也奇怪,甭管提議去滑雪還是打球,辜惻始終置身在話題外,漫不經心撥弄碗裡米粒。
問他,則淡聲說不想去。
早早擱下碗筷重回房間,像冬眠刺蝟要縮回去似的。
辜端義皺眉,他對那道冷寂的背影說:「晚點阿惻替爺爺去趟晚宴怎麼樣?」
辜惻從小恣意暢豁,辜家兩代人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他也是極其有主見的,熱忱舞蹈,不論文化課還是藝術修養課,他都駕輕就熟,一點就通。
也熱衷於嘗試新事物,像有用不完的精力。
周身縈著比太陽還奪目的光輝。
這種狀態在他父母死在他面前後陡轉直下,用腐爛來形容他也不為過,像是淪溺在皮肉破裂的快感里,跟些混混打架。
夜裡,又脆弱不堪,仿佛一陣風都能令他受傷。
當他站在三樓窗台搖搖欲墜時,辜端義當初差點撅過去。
後來聽風水師說起一座佛氣濃郁的寺廟,不由開始迷/信。辜惻被送去時發了好大一通脾氣。辜端義咬牙狠心,還是命人將他架上車。
喜的是,在那清修半年,辜惻又是原先光風霽月的模樣。
他重拾熱情,放假會與好友去打電玩,帶那種貫穿式耳釘,甚至還去打了個唇釘,一抹泛銀光的亮。
辜端義見了老淚縱橫,老伴罵他早晚寵壞孫子,可老伴背地明明也在擦淚。
原本,他還欲將頭髮染成藍紫色。他們老夫妻倆都雙手雙腳贊同,給他約了發藝設計師,可某天回來,他又改口說不染了。
他們夫妻倆雖納悶,以為是學校不允,但聽他語氣欣然,絲毫不見遺憾,也就沒多過問。
後來,他說要給他補辦生日宴,辜惻也答應了。
如今,隱隱有回到過去那些不堪的跡象。
辜端義不願看他沉寂,有意讓他去晚宴。
「不去。」提不起勁的聲音。
鍾淵在後面執筷沉吟,想到什麼,搭腔說:
「聽說朱家也在受邀名單里,朱朋吉有意培養她女兒做接班人。」
意味著她女兒章雨椒會到場。
原本冷淡的背影頓了腳步,回身,「幾點?」
「什麼。」辜端義一時愣住。
反應過來忙支會傭人把邀請函交他。
他對朱朋吉略有印象,女中豪傑,做鋰電行業的,挺有頭腦的一個人。
回公司途中,辜端義問助理,
「朱朋吉你聽說過吧?「
助理上道,立馬口頭將朱朋吉的大致情況羅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