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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青瞪大眼睛。
爹爹和他說過,京城裡有一棟皇宮,皇宮裡住著皇上,因為有皇上禮賢下士愛民如子,他們才能過上平靜的生活。
等他將來長大了,他也會去京城,去考進士,中狀元,然後為皇上分憂,為百姓謀福。
阿武是皇上的孩子,愛民如子的皇上為什麼不來保護自己的親兒子?
蘇青想不通:「你是皇子應該在京城,應該住很大很大的房子,有很多很多好吃的和好喝的。」
燕武沉默良久:「因為我是皇上不要的皇子。」
彼時蘇青還太小了,他還聽不懂燕武語氣里的悲涼和恨意。仿佛這世界上所有的惡意都落在了燕武的頭上,把這個孩子應有的天真爛漫全部燃燒殆盡,只剩下無盡的恨意留在胸中。
至於他在恨什麼或許連他自己也說不清。
蘇青沒待多久就回去了,留下燕武一個人在小屋裡不停地撫摸手上的鐲子,很漂亮很溫潤,讓他看著看著就忍不住陷入了沉醉的夢鄉。
翌日一早,燕武把手套放在屋裡帶著鐲子出了小屋。這座別苑裡有一個馬夫,一個侍衛,兩個嬌小卻最愛看人下菜碟的侍女。
說來好笑,他們能住在別苑裡都是因為要照顧皇子,可正兒八經的主子卻活得不如一條狗,幾個下人反倒過得無比滋潤。
他們不敢刻意餓死燕武,但也不會把他當人看——畢竟天高皇帝遠,燕武死了也沒人知道,他們還是可以繼續領月前。
小孩自己提一個不大不小的水桶去打水,剛走到離井還有五六米的位置背後就傳來一個很囂張的聲音。
「喂!你手上那是什麼?」
燕武緩慢地轉過身,面無表情地抬了抬手腕。
男人長得膘肥體壯,一走路整張臉上的肥肉就開始瘋狂抖動,仿佛下一刻就能滴下一堆油來。他往前走了一步,垂涎欲滴地盯著燕武手上晃動的鐲子。
男人名叫張元,是這個別苑裡的馬夫。不過別苑裡沒有馬,是個吃份額的閒差。
張元一眼就看出那鐲子的成色實非凡品,路都走不動了:「殿下,這東西貴重還是讓小的來幫您保管,省得弄丟了。」
燕武冷笑:「幫我保管?難道不是你自己私吞了嗎?」
張元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嚷嚷:「我辛辛苦苦那麼多年,您怎麼能血口噴人?」
燕武才六歲,論個子直到張元的腰,但是此時此刻卻絲毫不慌反唇相譏:「血口噴人?你這些年吞了我多少例銀你自己心裡有數。」
「自己吃香的喝辣的卻不管我的死活。現在還想要我的鐲子!」燕武小臉漲紅大喊,「不就是看我年級小好欺負?」
張元臉一沉,一邊說一邊走近燕武:「你給不給?」
燕武緊緊地捂著手腕往後退,聲音微顫:「不給!」
張元見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大喝一聲朝燕武撲來:「給我!」
燕武轉身就想跑,但一個小孩兒怎麼可能跑得過成年人,兩三下就被張元抓住掄在地上。
燕武痛得大喊了一聲:「啊!」
很快被張元一手掐住脖子一拳打在肚子上。燕武臉色一白,冷汗涔涔往下掉。
張元呸的一聲,語氣譏諷:「我就是吞了你的銀子你又能如何?一個沒娘的雜種還覺得自己是皇子?當今聖上那麼多兒子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
「皇上都把你貶到江南來就是想讓你死在這兒,沒想到你小子命還挺硬活到現在。」張元左一拳右一拳打得燕武口吐鮮血臉色慘白,眼看著就只剩下一口氣。
出夠了氣,張元這才歇下來去扯燕武手腕上的鐲子——卻遇見了阻力。
張元仔細一看,燕武那隻手握成拳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