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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院四間上等寮房分別被女皇、太夫、長帝卿、鎮南王四人所分。
其餘寮房乃普通沙尼所居住,簡陋,清苦。
裴雲之身為帝卿,平日錦衣玉食,如何受的住這等簡陋的禪房。
於是忍著一肚子氣,大發脾氣。
太夫只得舌下臉面,央求庵主,將東院唯一一間空下來的庵房撥給裴雲之
禪房內。
裴雲之臥在軟塌之上,身後的小侍青碧上前兩步給他揉捏額角。
鼻端傳來淡淡的蘇合香,他皺著眉,看向八仙桌上景泰藍三足象鼻香爐,道:「這薰香是?」
「回殿下的話,庵堂內薰香種類不多,並無您往日所用安息香,太夫身邊的靜侍官特特交代,一切從簡,是以……」青碧一臉難色的回道,一不留神兒,手上按揉的力道不由重了些。
裴雲之抬手打開小侍的手,臉色不愉:「你想痛死本宮?」
青衣小侍見主子忽然發怒,急慌慌的跪下身,磕頭認錯。
裴雲之掃了他一眼,見他額頭滲出血,方才罷休:「起吧,小懲大誡,下次若是再敢出錯,本殿定不饒了你。」
青碧跪於地上戰戰兢兢的應諾,只一雙淺色的眸子不動聲色的瞟了一眼遠處的香爐。
安和香並無特別,倘若用山茱萸、蛇床子、青木、龍骨為燃料,燃燒釋放出來的香味與之安和香混合,便是催情至毒。
此物乃至毒情毒,乃鬼醫親自所創。
尋常人並不知其中妙用,青碧卻知,因了鬼醫乃她爹親當年的恩客,他爹親憑著這一手調製情香的功夫,在煙花之地,被女君們捧為聖子。
只可惜他長相不隨爹親,否則必將在宮中博得一席之地。
如今將此法子獻給太夫,太夫允他一皇侍之位。
得罪裴雲之便算不得什麼。
青碧算計之色一閃而逝,捂著滲血的額頭,故作虛弱,起身身子歪歪扭扭,撞於八仙桌腳。
裴雲之不耐煩的掃了他一眼,冷聲道:「今日不用你值守,將紅柳叫進來貼身伺候。」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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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時一刻。
柳長寧放下手中狼嚎筆,揉了揉酸痛的手碗。正欲起身,門口忽然傳來敲門聲。
她狐疑的推開門,來人乃凝心身邊伺候的尼姑秋生。
她身著一襲道袍,高高的額頭上已生出幾道深深的褶皺,將將而立之年,面相卻已顯出幾分老態。
秋生原是凝心俗世奴僕,跟著她一併削髮為尼,常年伺候其身側,柳長寧與凝心交好,兩人之間尚算熟稔。
秋生雙手合十,見禮後,方慈眉善目道:「柳女君,庵主命貧尼請您去禪房一敘。」
柳長寧抬眸看了看黑定的天色,猶疑道:「今日時辰為何這般晚?」
自打柳長寧來了相國庵,凝心庵主白日不便打擾她讀書,晚上便歪纏著與她對弈下棋。每夜必對談一局,已成了近些時日的習慣。
可今日卻足足晚了半個時辰。
秋生臉上掛著和善的笑:「今日祭天,晚膳後庵主與太夫論道,是以耽誤了時間。」
她眼底含笑,雙手垂於身側,笑意頗深:「庵主嗜棋,女君現如今人在庵堂內,安能讓您有一日得閒。」
想到凝心歪纏她下棋的模樣,柳長寧面上的神色軟了幾分。
緩聲道:「那便勞煩道姑在前帶路。」
兩人一路穿過遊廊,因了有兵衛把守,秋生帶著柳長寧折了近路。
屋外下著雪,如近庵堂外累著厚厚的雪花。
兩人行走緩慢,繞過西側院時,遠遠便看見前方一紅衣男子,被身邊宮侍攙扶著從對面長廊走入西院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