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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捷卡了一下。
此時的周殷才是真正的沐浴完,頭髮是濕的,一身優曇色寢衣,手上纏著薑黃色配玉的珠串,這樣的他更顯得年輕,盯住孔捷的時候就像是莽莽雪原里的一匹白狼,看起來冰冷優雅還兇狠。
周殷眉心蹙著,不耐煩地整了整寢衣的袖口,上下看了看孔捷,目光最終定格在孔捷的頭上:
「你半夜收拾成這樣來來回回地跑,想做什麼?」
被抓包已經夠尷尬的了,此時看著周殷嫌棄又別有他意的目光,孔捷陡然間捂住自己英俊的小辮,一時間臉都漲紅了:「住口!」
他脫口,想也不想:「你自作什麼多情,頭髮不是為你弄的!」
成國公:……
這位大概太久沒見過這麼沒有規矩的人,周殷盯了孔捷半晌。
孔捷被他看到心裡直發毛,只聽眼前人忽然軍中下令一般,短促地低喝一聲:
「回去!」
孔捷一個哆嗦,腦子想都沒想,下意識就跑!
等到孔捷反應過來,他已經一溜煙跑到自己院外,喘著大氣撐著膝蓋,想到剛剛他鬼魂拽著肉身拼命奔跑,整個場景過於滑稽,他根本不敢細想,只能在心裡不斷辱罵自己:你大半夜找他幹什麼啊?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干啊!不睡覺你瞎折騰什麼呢!
他急喘著仰頭去看月亮的方向,劇烈地一呼一吸,這會兒都快寅時了,月亮西斜得利害,一會兒雞就該叫了,這小孩身體也真弱,喘死鬼了……
忽然,他聽見自己屋門一側的房門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他扭頭:是王朴。
他眼窩凹陷,穿著單薄的寢衣,渾身緊繃地看著自己,一臉的驚恐驚嚇。
孔捷這一晚上起起睡睡的,周殷那是假鄰居,這個才是真鄰居,若想留心那聽得可真真的,孔捷登時收住自己的大喘氣,若無其事地站直身體,維持住自己基本的冷淡和矜持。
「我……」
王朴的聲音發著顫,「我知道你不是孔捷!」
孔捷翻了他一眼:「所以呢?」
王朴豁出去了:「你……你想對我做什麼,你給個痛快!」
四周都是各屋傳出的輕微鼾聲,孔捷還未想過自己會遇到這麼滑稽的一幕,他今夜回來沒有急著找王朴,是怕深更半夜嚇人,王朴若急愧驚恐,保不准再做出些什麼無法挽回之事,沒想到他居然主動找過來攤牌了。
「喂!」
孔捷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今日長街好歹是我幫了你吧?你對孔捷乾的那點事兒,我說了你還能在這裡呆著嗎?」
王朴嘴唇發白:「你……你想,我報答什麼!」他斬釘截鐵,抖如篩糠:「吸精氣肯定是不行的!」
孔捷:???
饒是見多識廣的孔捷也懵了一下。
深夜臥房外深談看著實在太蠢了,孔捷嫌棄地甩了甩手,一步步走過來。
「我沒在成國公那告狀,是因為知道你立足不容易,我不壞你;你照顧過孔捷,是他難得的朋友,我也不壞你。」
孔捷推開自己的房門,深夜裡忽然朝著王朴那麼一偏頭:「至於今後——」
孔捷重新打理了頭髮,此時露著光潔飽滿的額頭,頗有幾分面如冠玉丰神俊朗的意思,他好整以暇地歪了歪腦袋,笑得天真無邪,鬼氣森森:「你是想與我為友還是為敵,我都奉陪到底。夜深了,對你的精氣沒興趣,回屋想想清楚吧。」
王朴瞪著眼,一夜失眠。
不知多久,天亮了,各屋隱隱約約傳來整理洗漱之聲,他遊魂似的爬起來,打算去隔壁門外看看,爭取即早回復,誰知門一開,隔壁那位大佬就斜靠在牆邊,閉著眼睛,扶著門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