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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了口氣,恨不得把肺脹滿, 就聽到了身後的呼喚。
「年年。」
女人停住, 轉身。
宋謹和沖她伸出了手,表情篤定:「不用害怕, 我就在外面。」
掌心向上, 手指微曲。
好像握一下他的手, 所有不幸都會化險為夷。
女人頷首, 但沒有理會。
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而宋謹和的胳膊在期待中落空, 垂了下來。
男人辦完了她交代的事情,在等待的長椅上坐下,感受徹骨的寒意從腳心涌了上來。
剛剛這句「不用害怕」與其是說給王思年聽,不如是說給自己聽的。
他非常害怕。
哪怕圍產期產婦的死亡率只有不到3,但一旦有意外發生,落在每個家庭身上就是100。
走廊里站滿了同樣焦急等待的男士,氣氛膠著的好像漿糊,濃得幾乎有了實際的厚度。
宋謹和盯著那扇緊閉的門。偶爾打開時,裡面有呱呱墜地的嚎啕,有撕心裂肺的慘叫,有生與死擦肩而過的驚心動魄。
而此時王思年獨自躺在產床上,身上不可抑制的顫抖起來。
「孕30周,早產。胎心下降,人工破水,給產婦吸氧。」
醫生忙碌指揮,護士把氧氣鼻塞給她戴上。
「我很冷。」王思年說話的時候,牙齒咯咯作響,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身體提前感知到了即將發生的變故,「……很疼。」
護士拿來了毯子,蓋在她的身上,輕聲安慰:「忍一忍,胎心現在不穩,不能打無痛了。」
女人的手蜷了又展開,展開又蜷上。
劇烈的疼痛像鞭子一樣抽打著她。宮縮如同一輛來回駛過的卡車,每隔幾分鐘,就重重的碾壓過她的腰部。
周而復始,無休無止。
有人說哪怕□□死去,頂頭三尺依舊是不滅的靈魂。但在宮縮開始的分秒里,王思年真切的感受到,人的意志是有極限的。
一旦突破了那個極限,生存和死亡似乎也沒有太大區別。
生不如死,不過如此。
在孤單而漫長的第一產程里,一個模模糊糊的念頭在她腦海里縈繞不去。
這裡太冷了。
冷到她需要一點額外的溫度去止住顫抖。
如果有人能夠緊緊的握住她的手就好了。
——也許剛剛握一下他的手,就好了。
孩子借著母親的血肉而來,睜開天真的眼睛,窺探著美麗新世界。
宋謹和看著裹在襁褓里的小小女嬰,一時激動地有些說不出話來。
因為早產的緣故,孩子皺皺巴巴,眯縫著眼皮。
與其說這個女兒是像王思年還是像宋謹和,不如說她更像只小猴子。
小猴子不過在男人眼前晃了一下,就被送去了新生兒科——早產兒要住到體重超過5斤,才能被送回父母身邊。
宋謹和本以為孩子出來,王思年就會跟著一起出來。然而等了五分鐘,還不見人影。
他有點急了,抓住一個路過的護士就問:「孩子媽媽還好嗎?」
王思年其實挺好。
她躺在觀察室里,雖然剛剛出了不少血,但整個人從極度的痛苦中解脫出來,好像飄在雲端,處在腎上腺素飆升的極度亢奮中。
可惜手機不在身邊,不然她真的很想給親朋好友都發一遍微信,炫耀自己卸貨成功。
順產,沒側切,可給她厲害壞了,真想叉會兒腰。
人好,心情就好。
所以在被推出來、看到產房門口焦急等候的宋謹和時,她破天荒的調侃了一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