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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切都來不及細說了。
雪山,矮牆,大雪……都開始土崩瓦解。桑洱淚眼朦朧,伸手卻抓不住任何東西,身體猛地往下一沉,墮入了無盡的深淵裡。
「宿主,時間到了。」
睜眼,夢醒。
桑洱大汗淋漓地喘著氣,心跳失律,發現自己又回到了那片漆黑而空寂的空間裡。綿長的哀慟,好像噬心的蟻,讓她想蜷縮起身體,輕輕嗚咽。
明明只是逐一告別,說句再見,卻像是經歷了一場撕心裂肺的劫。
所謂的攻略、任務,條條框框再多,也繞不過「與人相處」這四個字。
一個人又怎麼可能二十四小時都活在演戲的狀態里。凡留痕之處,必會產生感情。
他們的春夏秋冬,也是她一天天走過的似水流年。
有過悲傷和遺憾不假。喜歡和不舍,也都是真實的。
所以,在此之前,她才會一直擔心——擔心時間長了,自己會被不舍牽絆,動搖回家的堅定決心。為此,她必須牢牢地戴著一張不為任何人心動的打工人面具,好好地守著自己的感情,絕不讓它有一絲髮散和深思的機會,去影響心中的天平。
等到開弓沒有回頭箭的時刻,才終於敢讓不舍和喜歡,放洪泄出。
「宿主,該走了。」
異時空的那扇白色的門,倏地擴大。桑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變輕了,變成了半透明的虛影,被吸向了那個入口。
系統:「宿主,在旅途的最後,作為獎勵,我們還可以為你實現一個願望。你有什麼想要達成的願望嗎?」
「……你可以把他們關於我的記憶修改掉,讓他們不再記得我嗎?」
如果可以活在同一個時代,必不會有這樣的困擾。但既然已經知道時空壁壘不能以人力打破,她不願再讓他們再虛耗時間,再去試圖追尋,或是等待一個不可能回來的人,那都是沒有意義的無用功。
系統:「自然是可以的。不過,宿主,如果這樣做的話,便是雙向清零,你也會同樣忘記和他們之間發生的故事。你願意接受這個代價嗎?」
桑洱的手微微一顫。
如果將記憶雙向抹殺,是不是就可以當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是不是此刻讓她心臟疼痛的混亂、痛苦和不舍,也會離她遠去?
可是,這樣一來,也要一併抹殺掉那些讓她變得更完整的回憶。
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亮如白晝的光束環繞了她的身體,一瞬間,桑洱就什麼都看不清了。
……
系統:「宿主,再次確認:你要執行修改記憶的操作嗎?」
在時空傳遞的顛簸中,系統等了很久,卻沒聽見任何回答。
光耀絢爛的白光,穿透力太強了。縱然閉緊了眼,眼球依然灼熱而刺痛。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桑洱感覺周圍的一切,都平息下來了。
肢體末梢的知覺,一寸一寸地恢復,心臟恢復了跳動。
桑洱睜眼,看到了一片陌生又熟悉的天花板。
空氣中氤氳著清香的洗衣粉氣味兒。靠牆放置的原木衣櫃門上,貼了好幾張年代久遠的美少女戰士貼紙。牆上掛著相框,夾著她與家人的合照,還有幾張年代久遠的三好學生獎狀。
窗戶下,從小用到大的書桌亂七八糟的。黑乎乎的電腦顯示器邊角粘了十來張彩色的待辦便簽。一罐插了吸管的可樂靠著數位板放。椅背上,還掛了一條尚未拆下標籤的新裙子。
桑洱坐了起來,有點茫然地注視著四周的一切。
與此同時,客廳里。
桑洱七歲半的妹妹——桑童,正歪在沙發上,一邊「咔嚓咔嚓」地吃著薯片,一手拿著遙控器,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