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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會殺人,如果成為修行者,我就能成為一名能殺人的修行者。」
寧缺停頓片刻後,笑著說道:「我一直有個想法,你不要到外面亂說。」
司徒依蘭大感興趣,說道:「我保證不會泄密,快說。」
寧缺走到湖畔,看著向北方延伸看不到頭的幽藍湖水,說道:「修行者確實擁有足夠強大的個人實力,但在我看來,世間的這些修行者並不知道怎麼殺人。」
司徒依蘭思考很長時間後,蹙著眉頭問道:「殺人……不就是殺人嗎?」
寧缺看著她連續問出幾個問題:「怎樣花最少的力氣殺人?怎樣在實力遠不如敵人的情況下殺死對方?怎樣利用環境風勢甚至陽光殺人?怎樣在重傷將死的情況下榨出最後的力氣殺人?怎樣殺人而不被人殺?」
司徒依蘭搖了搖頭,心想自己在荒原上遇著草原騎兵,拿起弓箭便射,拿起朴刀便砍,哪裡有這麼多說法。
「如果殺人真是這麼複雜的事情,你可不可以教我?」
「這種事情沒辦法教,殺的人多了自然就會了。所以邊塞軍營是最適合磨練殺人技法的地方,而修行者們很少會在軍營里修行。」
寧缺說道:「幸運或者不幸,我在渭城軍寨里生活了很多年。我想這就是雲麾將軍覺得我還不錯的地方,也是現在的你暫時還不能理解的地方。」
司徒依蘭看著他好奇問道:「你是第一個來邊塞實修的書院二層樓弟子,難道說你的目的就是想在軍營里修行?」
「如果有機會,我當然願意用修行者的本事在戰場上試試。」
寧缺重新抬步,順著湖邊的細圓白石向東邊走去,自嘲說道:「但現在看起來,無論是土陽城還是朝廷,都不會給我這種機會。」
司徒依蘭看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
寧缺靜靜看著幽藍的湖水,看著遠處水面倒影里的樹木白雲,看著更遠處肉眼無法看到的荒原深處,覺得手指越來越癢。
不知道有沒有修行者專程在戰場上修行,他確實對這種設想很感興趣,然而真正令他手癢的不是這個設想,而是很簡單的一些東西。
身在荒原,嗅著風中傳來的馬糞味道,還有那些微焦的不知何種長草燃燒的氣息,他覺得自己身體每一部分都和身後負著的三把長刀那般興奮得微微顫抖,難以抑止想要策馬沖入草原深處,揮刀砍倒一個又一個的敵人。
只可惜眼前這道幽藍的湖並不是梳碧湖。
東勝寨周邊這片湖不知道在草原蠻人中叫什麼名字,細長得像個腰子,從這裡一直延伸到極北的荒原深處,根本看不到盡頭。因為湖水太深的緣故泛著幽藍的光澤,就像是被融化復又凝結成絲的藍寶石。
「這是片鹹湖,湖水不能飲用,所以沒有在這裡紮營。」
司徒依蘭看著他靜靜望向湖面的目光,抬起手臂指向遠處湖畔的山林,說道:「蠻人的游騎以往侵南時,都是從那片山林里鑽出來,很是突然。不過最近這些天早已沒有草原人敢靠近這裡。」
寧缺看著那處隱約可見的霧中林木,問道:「現在能過去嗎?」
「越過那片山林,便到了燕軍的東線,為了避免麻煩,我們都不怎麼過去,當然他們也不怎麼過來,雙方有默契不理會那裡。」
「有見過那些人嗎?」
「什麼人?」
「因為西陵神殿詔令趕來的各國年輕高手,劍閣白塔什麼的。」
司徒依蘭搖頭說道:「沒有見過。不過上次遭遇游騎之後,東勝寨遣兵去驅逐那個部落,結果遇到了西陵神殿的護教騎兵。」
聽著護教騎兵四字,寧缺轉過身來,問道:「然後呢?」
司徒依蘭想著當日情景,依然有些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