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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神殿騎兵漠然嚴肅的臉頰上不自禁流露出一絲鄙夷憤怒的神情,如果不是統領大人沒有發話,他們甚至可能衝進營地,把那幾個敢於對自己投注仇恨目光的平民拖出來,狠狠地鞭打一頓。
看著營地外那些神殿騎兵冷漠的臉頰,想著對方先前的冷血無恥和現在這種令人厭惡的神情,天貓女憤怒地漲紅了臉,抬臂抹掉眼淚便要衝出去罵對方。
酌之華把她拉到身後,強行壓抑住心中的悲傷憤怒情緒,對著那位高坐在駿馬之上的神殿騎兵統領施一禮,什麼都沒有說,帶著師妹們開始處理營地里的後事。
所謂後事皆是悲傷事。身上滿是傷口的燕卒和民夫們互相攙扶著,看著四處橫豎倒著的同伴遺體,看著那些斷肢血泊,根本無法感受到劫後餘生的僥倖愉悅,很多人開始放聲慟嚎,營地里哭聲震天。
第二十七章 不畫眉,火焰與海水
聽著營地里連綿不絕的哭聲,神殿騎兵統領眉頭微蹙。
他能夠明白大河國墨池苑弟子的冷漠,卻並不在意對方的冷漠,反而有些不屑微諷,不再理會對方,舉起右手示意下屬開始打掃戰場。
冰冷華美的劍鋒,刺進馬賊的脖頸,一轉一割便把頭顱割了下來,也不管那名死去馬賊的眼睛是睜著還是閉著,便扔進大袋之中。
神殿騎兵開始收割馬賊的首級。
雖然營地外圍有很多馬賊是死於清晨第一次反擊,死於那道符火,死於糧隊眾人的拼死抵抗,但此時此刻沒有誰會和這些神殿騎兵搶軍功。
營地里的人們忙著救治重傷員,忙著搬運遺體,忙著清理損失,忙著挽救殘留不多的糧草,忙著消解心中的悲傷與憤怒。
以殘破焦黑的車陣為分界線,營地內外自然分成了兩個世界。
神殿騎兵統領看著廢墟一般的營地,看著那些明顯的戰鬥痕跡,想像著援兵到來之前,營地經受的馬賊衝鋒和慘烈戰鬥,不免也覺得有幾分敬佩。
他的目光落在營地中央那片馬車殘骸上,瞳孔微縮,沒有發現那名少女符師的身影,也沒有看到那抹黑色的影子。
沉默片刻後,他輕踢馬腹,催馬行過車陣的一處豁口,來到正忙著救治傷員的墨池苑弟子們身後,問道:「你們這裡由誰主事?」
酌之華用力把一塊布系在一名民夫斷臂的血口處,輕輕掀起額前被血凝在一處的髮絲,轉身望向馬上的統領,卻沒有回答他。
有名墨池苑弟子聽著問話,下意識里回頭望向營地里的一輛馬車。
天貓女忽然想到寧缺先前交待的事情,把手裡的傷藥遞給旁邊一名師姐,向營地外小跑而去。
送糧隊除了騾馬還有三輛馬車,其中少女符師所在的那輛馬車,先前已經被那半道神符的起始之威震成了碎片,另兩輛馬車則是完好無損。
大黑馬這時候正在其中一輛馬車外無聊地踢蹄等待,馬車內光線昏暗,只有當荒原冬風掀起車簾一角時,裡面才變得明亮少許,車板上安靜擱著一個包裹,看板面的下陷程度,這個包裹明顯擁有和體積不相稱的重量。
寧缺抹掉口鼻中滲出的血水,伸手進身旁的盆中用清水洗乾淨,然後拿過一個小銅盒打開,看著盒中有些寒酸的東西,忍不住搖了搖頭。
「一個姑娘家,怎麼就只有這麼點脂粉?」
「這不是我的,是她們的。」
坐在對面的莫山山專注地看著寧缺,似乎只有集中全部精神,她才能讓散漫漠然的目光準確地落在他的臉上,此時她的目光里明顯含著一些疑問。
「據我所知,大河國的少女們都很看重妝容,去年長安城裡流行一種挑眉妝,聽說就是從你們那邊傳過來的,怎麼你們這些人就不在乎這個?」
寧缺低頭研磨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