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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幼便在岷山打獵,很清楚遠離族人狩獵其中隱藏的危險。
荒人婦女說道:「這是部落里的規矩,冬禮的時候,要獨自生活一整個冬天。」
寧缺好奇問道:「冬禮是什麼?」
話音甫落,他眉毛忽然挑起,一直沉默安靜坐在旁邊的莫山山也望向了門口。
厚重的門帘掀起,一個矮小的身影沖了進來,欣喜喊道:「我回來了。」
那是一個身材瘦小的小男孩,肩上扛著一隻肥圓的寒獾,臉上滿是喜悅驕傲的神情,但當他看到寧缺和莫山山後,頓時變得警惕起來。
「是客人。」荒人婦女上前接過他肩上的獵物,指尖輕輕一扯,極為麻利地把寒獾淌血的口子給堵住,笑著拍了拍小男孩的腦袋。
寧缺看著那個小男孩絕對不會超過十二歲,心想在這般嚴寒的天氣里,居然能獵到這麼大一頭寒獾,不免大感震驚,旋即他想起多年前自己比對方還小時在岷山裡的生活,又不禁生出些許感觸來。
「這是我兒子。」
荒人婦女看著這兩個中原人吃驚的神情,呵呵爽朗笑了起來,說道:「剛才說冬禮,就是他的冬禮,部落規矩,在十二歲那一年的冬天,父母會陪著孩子進山打獵,到北熱海解凍之前,能夠獵到半車的獵物,孩子就算成人了。」
她神情嚴厲看著小男孩,卻無法掩飾掉眼中的溫柔,說道:「明年他就要成為戰士,然後就要組織自己的家庭,所以冬禮是我們最後一次陪他。」
荒人十二歲成年,就要成為戰士?寧缺還沒有從這種震驚里擺脫出來,旋即想到先前那句組織家庭,不由萬分艷羨說道:「我們唐人可沒辦法這麼早結婚。」
聽到唐人二字,那名本來就有些警惕不安的荒人小男孩頓時變得更加緊張起來,下意識里想要躲到母親身後,但想著自己這是在進行冬禮,馬上便要成為部落的戰士,強行鼓起勇氣攔在母親身前,狠狠地瞪向寧缺。
荒人婦女一巴掌重重打在他的後腦勺上,厲聲訓斥道:「搞了個胖獾子算什麼?冬禮要半車獵物,如果是老家那種小推車倒還好,但你沒看秋天的時候,支使漢推過來的那車?那些蠻人用的車那麼大,想裝滿半車可沒那麼容易。」
荒人小男孩被母親用棍棒及恐嚇趕出帳篷,背著木製的弓箭,再次開始他成為一名荒人戰士所必需的艱難狩獵活動。寧缺聽著荒人婦女先前關於老家小推車和蠻人大車的論斷,則是忍不住開心地笑了起來。
荒人婦女低下頭繼續自己的工作,拿著一塊平滑的木頭不停碾壓腳下的毛皮,時不時抬起手臂擦擦額頭的汗。寧缺想著先前帳篷外被雪掩著的那些獵物,心想這種活計著實辛苦,問道:「大姐,孩子他爸呢?」
「春天的時候和那些蠻子打仗死了。」
荒人婦女頭也沒有抬,說話的音調沒有任何變化,依舊那般平直壓舌硬梆梆的,仿佛自己是在講一個發生了很久,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甚至快要淡忘的故事。
忽然她抬起頭來,盯著寧缺問道:「你們……唐人會過來打我們嗎?」
「應該不會吧?」寧缺看著婦人臉上的神情,加重語氣說道:「肯定不會。」
大唐帝國會不會遣出大軍與荒人作戰,那是皇帝陛下和朝中大臣們才能做的決定,他哪裡知道會不會,但無論會或是不會,當著荒人的面當然只能說不會,而且必然要說得斬釘截鐵,鐵齒銅牙。
莫山山沒有說什麼,只是又看了他一眼。
荒人婦女聽到他的回答後愣了愣,難得地露出一絲笑容,說道:「那就好。」
莫山山靜靜看著她,忽然開口問道:「就算唐人不來,但中原還有別的很多國家,尤其是神殿,難道你們不擔心?」
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