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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缺不解說道:「如果神殿都不算不可知之地,那魔宗在我看來只是神殿的一個分支,它的山門憑什麼被稱作不可知之地?」
聽到這個問題,莫山山很認真地回答道:「我小時候也曾經問過老師,按照老師的說法,那是因為開創魔宗的那位光明大神官,在立下魔宗山門之時,已經成為一名超越五境的不世魔頭,所以才有這種說法。」
「越過五境?」
寧缺想著呂清塵老人講述的那些傳說中的聖人,那些天啟和無距的恐怖大境界,不由心神一陣搖晃,覺得那些不可知之地好生遙遠飄緲不可觸摸。
「除了已經廢棄的魔宗山門,我相信別的不可知之地里一定有超越五境的至強者存在,但這些至強者數量極少,基本上不現世,只是隔上一些年會有一名年輕弟子入世,被稱為天下行走。而這些天下行走一旦現世,便是知命境界的大修行者,即便是南晉那位天下第一強者劍聖柳白,也會感到有所忌憚。」
莫山山用一種很複雜的眼光看著寧缺,眼神里流露的訊息,似乎是在說,自己先前這番話,和自己親眼所看到的世界並不相同,所以她並不自信。
寧缺沒有注意到她的眼神,猶自沉浸在這些修行世界秘辛所帶來的震撼之中,回思起在書院後山裡的日常生活,愈發腹誹惱怒於無論二師兄三師姐還是陳皮皮這個傢伙,居然連這麼重要的事情都不告訴自己。
他皺著眉頭說道:「如果天書這種東西只能存在於不可知之地,那麼夠資格搶天書的人,按道理也應該是來自不可知之地的那些天下行走,我本以為可能遇到的競爭對手,最多便是道痴或隆慶那種層次的人,總能爭上一爭,可如果是遇著那些知命境界的大修者,這事兒好像沒法兒和他們玩啊。」
因為某些原因,莫山山覺得自己完全聽不懂這個傢伙想表達什麼意思,像墨筆畫出來的秀眉皺得極緊,問道:「你到底在想什麼?」
寧缺看著她很誠懇老實說道:「我在想我們是不是應該馬上回南邊,如果你覺得不高興,我請你去長安城玩,帶你去吃桂花糕。」
莫山山瞪著大大的眼睛,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寧缺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思考。
此番荒原之行發展到現在這副模樣,著實有些莫名其妙,一椿又一椿的大事件就這樣跳到自己的眼前,而事先竟是根本沒有人提醒或警告過自己,便是連天書明字卷這般重要的消息,居然也是事到臨頭才通知他,無論怎麼看,這種應對策劃能力都與大唐帝國還有書院的名聲不能匹配……
皇帝陛下和國師李青山應該不會害自己,師傅顏瑟大師更不會害自己,書院裡的師兄師姐們或許沒有摻和這件事情,但如果涉及不可知之地,他才不相信二師兄會一點興趣都沒有,可為什麼這些傢伙什麼都不說明白就讓自己來了?
作為書院二層樓歷史上第一次參加實修的傢伙,陛下和南門裡的長輩們或許有別的想法,二師兄在想什麼?寧缺越想越出神,眼睛漸漸亮了起來,然後又像是受到某種驚怖一般瞬間黯淡下去,身體變得很是僵硬。
因為他想起來一段話,那段話是這樣說的:命運本身就是一個很殘酷的傢伙,如果它要選擇你承擔使命,那麼在確定你能夠承擔這種使命之前,會想盡一切辦法打斷你的每一根骨頭剝離你的每一絲血肉,讓你承受世間最極端的痛苦,如此方能讓你的意志心性強悍到有資格被命運所選擇……
這段話是陳皮皮告訴他的。
這段話是二師兄告訴陳皮皮的。
這段話是傳說中的小師叔說的。
書院後山所有人都知道,二師兄是小師叔最腦殘的追隨者,最狂熱的擁躉,無論言行還是處事風格,都想要向小師叔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