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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缺不想說,所以她不問,但正如寧缺說的那樣,她不蠢只是有些笨,而且在需要聰明的時候比誰都聰明,所以桑桑什麼都知道。
「冥王之子……聽起來好像是很可怕的東西。」
桑桑的小臉貼著冰冷的枕頭輕輕蹭了蹭,看著落在窗前的冬日星光,喃喃自言自語說道:「但已經和你一起活了這麼多年,還是只能一起偷偷地活下去吧。」
第一百章 圍巷
「聽說他們正在下棋。」
「暮時就已經終局。」
「朕還得拖著你陪我把這盤棋下完。」
「陛下,棋總有下完的時候。」
「今夜無法安睡,總得想些法子把這些時間熬乏過去。」
皇城深處的御書房內,大唐帝國皇帝陛下李仲易看著身前的棋盤惱火說道,這盤棋白天時便開始,但到了深夜卻還未入中局,實在令他感到有些不耐。
黃楊僧人苦澀一笑,應道:「陛下,到了光明神座和顏瑟大師這等境界,已經要算是世外之人,無論我等在世間如何警惕應對,和那邊著實沒有太大關係。」
今夜長安城氣氛緊張壓抑,除了臨四十七巷那間鋪子,皇宮自然是守衛最森嚴的地方,依規矩既然國師李青山不在,黃楊僧人身為御弟便會寸步不離陛下左右。
皇帝陛下伸手將身前的棋子拂亂,走出御書房站在殘雪花樹之前,靜靜看著黑夜下的長安城,忽然開口說道:「你相信冥界入侵的傳說嗎?」
黃楊僧人合什沉默片刻,搖了搖頭。
一陣夜風拂過,皇帝陛下咳了起來,咳嗽聲越來越大,最後竟是痛楚地彎下了腰,他揮手驅走那些聞聲而來的太監宮女,從袖中取出手絹輕輕擦拭了一下唇角,看著深沉的夜色,說道:「朕只希望如果冥界不是傳說,要來便早些來。」
黃楊僧人聽出陛下這句話里隱著的不祥意味,聯想到先前的咳嗽聲,眉頭微微蹙起,看著皇帝的背影憂慮說道:「陛下身體虛寒之症發作,還是回屋吧。」
皇帝緩緩搖頭說道:「夫子曾經說過,我體內的虛寒症並不嚴重,只要能壓制住那便無法跳出來造反,若我不能壓制,那便是我的命。」
黃楊雖是大唐御弟,但畢竟不像國師李青山那般與皇帝陛下相處多年,所以並不知道那些久遠的故事,那個大唐天子與魔宗聖女之間的故事,所以聽著這番話,憂慮之餘深感不解,心想難道連夫子都無法徹底除掉陛下體內的虛寒之症?
當陳皮皮走出鋪門,臨四十七巷裡燃燒的火色瞬間消失,只剩下一頂高高的古冠,於是他捂著腦袋走了過去,老老實實站在了對方的身後。
二師兄看著老筆齋緊閉的鋪門,神情冷漠而平靜,眼眸里卻隱隱然雀躍著興奮的火焰,就仿佛他頭上那根在暮色里快燃燒起來的棒槌。
巷子裡面空無一人,假古董店雜貨店的門都關著,冬樹下的灰白牆畔不知從何而來一個方凳,二師兄身形挺拔坐在凳上,如崖畔青松不顫一分,而那個清嫩可愛的小書童,則像青松下的白石般安安靜靜守在一旁。
二師兄看著緊閉的鋪門,忽然開口問道:「還沒打起來?」
陳皮皮低著頭恭恭敬敬回答道:「先前一直在敘舊。」
二師兄嚴肅的面容上浮現出不悅的神情,說道:「到底都是些老人家,做起事情來總是這麼拖泥帶水不乾脆,既然都堅持自己是對的,那最終終究還是要靠拳頭講道理,哪裡用得著敘這麼長時間的舊?如此粘乎,實在當不上君子二字。」
陳皮皮擦了擦額頭上殘著的冷汗,哪裡敢有意見。
二師兄那雙絕對筆直的眉頭忽然蹙了起來,輕輕掀起長衫前襟一振,然後扶了扶根本沒有偏移一分的古冠,說道:「總是不打,難道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