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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唇温柔地吻着她的腮畔,气息烘暖着她,她瑟瑟发颤,他手劲坚定。
他在她耳边苦恼地低喃——
“你就是要折磨我,存心要我难受吗?”
不知因何,她泪流得更严重,无法抑止。
她觉得自己很坏、很可悲,就是要别人为她难受,要别人在意她、心疼她,即便赔上一条命,也觉痛快淋漓。
那一夜,在他怀里,她哭着哭着睡着了,最后却又因肚饿而醒来。
男人为她取来一碗温羊奶,她没再推拒,捧着碗乖驯地喝个精光,也没问他打哪儿弄来这一碗新鲜羊奶。
后来他弄来的食物,她全都吃了,竟发现自己真喜欢那些小零嘴儿,如果有买到腌渍过的蜜枣和香梨,她更是开心,而每户农家腌渍手法不同,会有不同滋味,更让她常怀期待。
过了这些天,她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很强。
两匹马,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家当,他可以带着她流浪,而且她并不觉苦,所有大大小小的事他全能打点妥当,甚至每夜都有办法变出热水,让她能清洗身子,其中三夜他们还是在温泉旁扎营。
越往北方走,越进入他的地盘,哪里冒出清泉、哪里有洞穴、哪里有农家聚落,一草一木他都再熟悉不过。
这一天,风渐寒,日阳却露脸了,金黄光泽染得白桦黄叶片片发亮,他们行在林道上,马蹄声颇有节律地格答作响。
“牠们俩不觉委屈吗?”
“嗯?”
“若我是牠们,一定委屈得想哭。”幽叹。
“谁委屈了?”鄂奇峰挑挑浓眉,内心微喜,因怀中女子肯主动说话。
“你的白雪驹。”朱拂晓靠着他的胸,咬着甜柿饼,静道:“骑白雪驹似乎就该纵蹄狂奔,逐风追日,但现下一匹拖着行将就木的慢步伐,另一匹更惨,被拿来当驮兽。”
鄂奇峰闻言一阵低笑,冒出胡髭的方颚下意识蹭了蹭她的发心。
这是一个自然而亲昵的举动,有点宠爱的味道。朱拂晓咬住柿饼,默默吃着,眼睛热热的,她绝对不抬脸。
“策马跑太快,怕你会吐。”他半认真、半取笑道。
她双颊浮暖。“我已经没醉……酒疹也消了。”
“那很好。”
把最后一口柿饼塞进嘴里,她没再说话,只是专心咀嚼,肚子饱饱,嘴里甜甜,而心……盈着说不清楚的滋味。
这些天都是这么过的,暗流在两人之间流动,他似乎一直等待着,用无比耐力和不着痕迹的温柔沈静守候。
她越来越迷惑,迷惑到会盯着他默默劳动的身影,看着他技巧熟练地做事,然后忘我,直到他逮到她偷觑的眸光……
我就嫁阿奇,跟阿奇骑白雪驹浪迹天涯去……
他真要带她浪迹天涯吗?
但,他自己呢?巧燕呢?还有“秋家堡”呢?他怎能放下?
内心有声音催促她问,她咬咬唇,扣着毛披风的手不自觉抓紧。“我——”
一声清长的笛哨响起。
她怔然,话止在唇边,听到身后男人发出朗笑。
“遇到朋友了。是老驼的羊群。”
……羊群?朱拂晓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又听到第二声笛哨,接着有狗吠声传来,然后不远处的林道上,一坨坨的灰白玩意儿朝他们“滚滚”而来,慢吞吞迈着四蹄移动,胖身相互挤靠在一块儿,咩咩叫声好热闹,一扫萧瑟秋味。
朱拂晓不禁瞠眸,看着眼前只只相连到天边的景象。
这……这不是羊群,是羊海吧?!
老驼半点也不驼,瘦高瘦高的,腰杆儿挺直得很,风干橘皮般的黑脸瞧不出岁数,两眼细小却精黝,他腰间插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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