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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得並不早。
之所以對原輕昊這個兒子一直很冷淡,只是因為他一看到這個孩子,就會想起他的小雅——人的年齡一大,就特別愛回憶往昔。
他總覺得輕昊和他死去的妻子很像,眉眼鼻子都像,因為投注了太多的情感,反而不敢靠得太近。
這種話,他從來沒有對其他人說過。
後來,他才發現自己傾注了感情的孩子並不是黎因雅的孩子,這麼多年的漠視似乎都成了虛妄,找回來的林牧卻一丁點小雅的影子也看不見了,他覺得命運弄人,更不會把這麼些年的情緒說出來了。
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原輕昊又不是原中青肚子裡的蛔蟲,當然不知道他這個「父親」究竟想了些什麼,即使他知道,他也不會對這個中年男人的情緒動容。
從真相揭露的那一刻起,黎因雅和原中青便都成了他生命中的外人,從那以後,他想知道的只有一件事情。
「父親,您知道當年掉包我和您親生兒子的是周馥郁嗎?」
就像是直接撕破了臉皮,原輕昊連象徵性的「周阿姨」也不叫了。
原中青顫抖了起來,臉色蒼白了幾許,沒有看原輕昊,也沒有看林牧,過了一會兒才像是有些精疲力盡地說到:「……知道。」
「那您知道周馥郁逼瘋了茹茹的母親,還對幫助銀耳阿姨的郁展成趕盡殺絕嗎?」
「……知道。」
「父親,既然您都知道,您為什麼什麼也不做呢?」
原輕昊的聲音是平靜的,他沒有質問眼前這個他仰望了整個少年時期的男人,就像一個冷漠的旁觀者和局外人,當然,他也不需要對方的解釋。
「最後一個問題,您知道當年我那出了車禍的親生父母,是怎麼死在醫院裡的嗎?」
上面的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這一個問題。
原輕昊想要知道真相。
「輕昊,你這是什麼意思!?」原中青看向他,聲音突然凜冽了起來。
「就在周馥郁叫人跟蹤我的時候,我查了一下二十年前安定醫院的事情,當年的醫生說,我的父母入院時車禍傷亡並不重,他們都是死於術後感染。」
「你的意思是懷疑你周阿姨對你父母的手術做了什麼手腳?!」
「是的。」
「混帳!無憑無據的事情,你怎麼可以這麼想!」
「輕昊,即使你看不慣你的周阿姨,也不能這麼污衊她!」
原中青這麼些年來和周馥郁的夫妻情比水還淡,此刻卻勃然大怒地維護起她來。
原輕昊只是安靜地盯著他。
林牧則眨巴著眼睛在一旁看戲,雖然他才是原中青親兒子,但現場好像沒他什麼事兒。
他看見兩人劍拔弩張,他甚至期待兩人能打起來。
這時,書房裡的動靜似乎驚動了外面的人。
「扣扣扣!」
有人敲起門來。
「誰?!」
原中青看了屋裡的兩個兒子一眼,話語中還帶著幾分怒氣。
「是我,」溫潤平和的女聲在書房外響起,周馥郁站在門邊:「你們父子在吵什麼呢,聲音都傳到外面來了。」
一時之間,沒有人答話。
猶豫的中途,周馥郁已經打開門,走了進來。
她的目光像一抹又涼又薄的月光,掃向屋裡的三人。
周馥郁一直是優雅的、從容的,穿著旗袍的她像是從畫裡走出來的女人,帶著一點不屬於這個時代的復古感。
她似乎永遠不會著急、不會惶恐、也不會哭泣。
面對這樣的周馥郁,林牧都有點無法想像她年輕時的模樣。她為什麼會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