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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青擎起輸液的吊瓶陪謝小南上廁所，她們剛剛關上衛生間的門，竇澤的手機忽然響起來。他沒看來電顯示，隨手接了起來，餵了幾聲，聽筒那邊一直無人應答，只有隱約的呼吸聲，長達十幾秒的沉默，讓竇澤忽然意識到什麼，他的手指甚至微微發起抖，啪得一聲掛了電話。

第二章

這個電話讓他由放鬆變得緊張，繼而腹部又開始隱隱作痛。

謝小南從廁所出來，手腳麻利地爬上床，劉青跟在她身後將吊瓶掛回輸液架上，對竇澤說：&ldo;你今晚回宿舍睡吧，我陪床，喝點感冒靈好好睡一覺。&rdo;

竇澤抹了抹汗，逞強道：&ldo;沒事，你回去陪我爸吧。&rdo;

劉青無法，只好叮囑他自己多注意，說明早來換他的班。

劉青走後，謝小南靠著枕頭坐在床上看書，竇澤從包里抽出一本新的西遊記連環畫給她。她瞪大眼睛，有些驚喜地抬頭看竇澤，小聲說：&ldo;謝謝舅舅。&rdo;

竇澤肚子還疼得難受，撐著笑搖了搖頭說：&ldo;你看吧，我去洗手間。&rdo;

他剛進去，手機又響了起來。竇澤被這突兀的聲音嚇了個激靈，他撐著洗手台，小心翼翼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上面寫著劉洋的名字。他忽然鬆了口氣，有些疲倦地坐到旁邊的馬桶蓋上，劉洋在那邊問他：&ldo;你今天晚上還回不回來？&rdo;

&ldo;應該不回了，我在醫院陪我外甥女。&rdo;他說道。

&ldo;你要是不回來，我就讓張怡在這裡過夜了。&rdo;劉洋大概還在為出差的事氣憤，語氣不大好。

竇澤剛出校園一年，尚年輕，還不能適應這種因為利益競爭說不玩兒就不玩兒的友情，想挽回，可思索一圈也不知該說什麼好，只好回答道：&ldo;行，你讓她留下吧，我不回去。&rdo;

掛掉電話，竇澤的心裡有些惋惜，他和劉洋相處一年，不管是工作還是生活上都算很好的朋友，因為這次升職的事，兩人之間的關係大概要留下疙瘩。

晚上睡覺之前，竇澤的姐姐竇源打來電話，問謝小南今天怎麼樣。

謝小南這時候才露出一些孩童的天真，對著電話小聲說：&ldo;媽媽，我好想你啊。&rdo;

&ldo;有舅舅和姥姥、姥爺陪著你呢，好好聽話，媽媽很快就回去了。&rdo;竇源的聲音有些疲憊，電話被移交給竇澤之後才說：&ldo;辛苦你了，我這邊還得幾天才能脫身。我聽說爸爸的胃病又犯了？&rdo;

竇澤嗯了一聲，想了想還是說：&ldo;姐，我姐夫那邊，真的不能幫幫忙？&rdo;他將謝小南安撫躺下，走出病房才繼續說：&ldo;媽今天……怕南南治病的錢不夠用，這幾天一直讓爸吃止疼片……&rdo;

竇源在電話那邊半晌沒說話，竇澤只能聽到她帶著cháo濕感的呼吸聲，猜想她大概是哭了，又有些後悔把這件事告訴她。&ldo;姐，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也別逼自己太緊……&rdo;

竇源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克制的鼻音，對他說：&ldo;小澤，對不起，拖累你們了……&rdo;

&ldo;姐你說什麼呢？&rdo;竇澤感覺腹部又有些痛感，一邊皺著眉微微彎腰，一邊對竇源說：&ldo;我這裡還有幾萬塊錢，不至於揭不開鍋，我就是覺得……唉……算了，你別擔心了。&rdo;

掛掉電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