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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先生,先喝杯水吧。中場暫停,大家都休息休息。」羅晏將杯子往前推了幾厘米,盯著聞子晉的眼睛,慢慢說道。
聞子晉避開了他的眼睛,第一次拿起了杯子,抿了一口早就涼透的純淨水。消毒水的氣味瞬間在他嘴裡炸開,細微的味道在舌尖瘋狂擴散,聞子晉皺了皺眉頭,還是硬著頭皮喝了一些。
越城的水質不好,自來水經過了許多道淨化的過程,到了能被人體飲用的程度,也就被附加的那些東西染上了不好的氣味。
要想達到完全的「純淨」,是很難的。
沒過多久,韓佑就過來了,順手打開了剛剛關閉的錄像機,端端正正往位置上一座,翻開了記錄的本子,說道:」開始吧。」
他休息了一小會,現在看起來已然活力百倍。對比旁邊的羅晏更顯憔悴,甚至還略微有些心神不定。
「沒事,老季過去看著了。」韓佑湊到羅晏耳邊,飛快地扔下了一句話。
也就是這句話,讓羅晏的心瞬間安定了下來。像是舉了很久的大石頭終於放了下來,酸困的胳膊暫時得到了休息。
季君昱出門之後徑直去了醫院,一附院離得近些,他先去看了陳星然,這人有林運寸步不離地守著,就算遲遲不肯醒來,他也還算心安。他給林運和許四季捎了點快餐,就趕緊跑去巫淵在的醫院。
他就像只陀螺,不斷在去往三地的路上旋轉著,片刻不停。
澤昇因為巫淵的手術起了很大波動,周念說到底只是一個沒有實權的傀儡皇帝,如今巫淵把權力轉交給了於成和,拋頭露面、安定民心的事情都得有於成和來做。好在周念目前安全,一直待在醫院裡照顧著巫淵也沒事,只需要把那些不安好心的探視人擋在門外,給巫淵一個安靜的環境就好。
可是季君昱始終不放心一個剛成年的小崽子和巫淵待在醫院裡,踩著風火輪就進了病房裡。
聞子晉說的那些,和市局掌握到的情況相差不多。在聞子晉口中,當年和唐懿清聯絡的人主要是周格,各種細節,他本人也並不清楚,只是認下了地下室的那顆炸彈,是他派人去安裝的,專門為了送唐懿清上路的利器。
周格已死,唐懿清也早早離開了人世,聞子晉的供詞成了孤詞,也沒人能給個驗證。不過根據先前發現的單據來看,金錢往來上唐懿清的確和周格更加密切,聞子晉反倒處於一個相對邊緣的位置。
周格負責那些溝通協商之流的事情,反倒滅口和打擊報復的苦力活交給了聞子晉。聞子晉的暴戾恣睢或許並非與生俱來,而是在這之後的每一次殘忍嗜血的行動之中逐漸培養的。
他設置下了送命的炸彈,打算滅口唐懿清;他派人去追捕逃跑的楊園,試圖捂嘴可能知真相的人;他逼死了林堯,自此無人再敢提要為季國平翻案;他甚至一度在找杜筠,想要根除一切禍端;他伺機滅了徐賀舒,圍捕徐鶴鳴……更不要提這些年誤殺的無辜人群有多少。手上沾的血多了,背後的人命好像就輕了,不再有什麼說不清楚的負擔,只要自己能好好活著,他可以不擇手段。
至於季國平的死,他一直也並不覺得責任在自己身上。他只是開出了一個合適的籌碼,唐懿清上鉤了,之後的種種皆為唐懿清的罪孽,他自詡沒逼過任何一個人殺人,甚至沒有逼迫任何一個人走上這條路。
是那些人本身就沒了另一條路可選,也沒有機會可以回頭。
不是所有人都有權利選擇平淡而普通的生活的。或者說,有些人拼盡全力在刀尖上走著,不過是為了這份平靜的日子。
「當年那位季警官的死,可不是我的計劃,我原本是想讓唐懿清死的,他只不過是當了替死鬼而已。可笑的是,當我再次想讓唐懿清死在爆炸里到時候,季警官的兒子小季警官,差點又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