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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心裡，住著個惡魔。

賀慕沉拿上匕首，慢慢逼近角落裡的幾隻白孔雀，剛抬起手整個人就被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死死扼住了脖頸。

一道白光赫然出現在他眼前。

雲敘白從光影里走了出來，他眼眸森然，神色冷峻，衝著賀慕沉嘲諷似的勾起唇角。

賀慕沉面色漲的紫紅，還沒弄清楚他到底想做什麼，人就已經被帶來了雲端之上。

寒風在耳畔呼嘯，賀慕沉就這樣被雲敘白從半空丟下。

他驚惶無措，顧不上體面的失聲大叫。

男人重重地落進海里，冰冷刺骨的海水似乎要凍結他每一寸肌膚。

賀慕沉冒出水面，衝著雲端大喊，「雲敘白！你不是聖靈嗎？殺戮凡人是要受到天譴的！你不害怕嗎！」

這些都是畢厄告知他的。

雲敘白不屑一笑，化成白影從雲端衝下，直接摁住賀慕沉的頭壓進海里。

等到他快窒息而亡時又將人帶上來。

如此反覆幾次，終於讓賀慕沉崩潰求饒。

「求求……你，放過我，我……不想死！」

他被海水嗆的咳嗽，那種瀕死的感受他不想在經歷了。

「我回去，就放了那些白孔雀……」

他豎起三指，對天發誓。

「我求求你……」

賀慕沉被雲敘白拽著衣領提到岸邊。

他滿身狼狽，而雲敘白依舊氣如謫仙。

「我只是個凡人，殺了我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縱然賀慕沉心中再憤恨，此刻也不得不向他低下頭顱。

總有一天，他會讓雲敘白跪在他面前，低聲下氣地求他！

「誰說沒好處？」雲敘白眼裡沒什麼溫度，語氣無甚波瀾，「殺了你還能淨化空氣。」

他說著，手心陡然出現幾道柔軟的孔雀翎，在賀慕沉的注視下，孔雀翎化成尖刀利刃。

雲敘白還是氣定神閒的樣子，「知道這是什麼嗎？雀刃。」

「它能輕而易舉劃破你的氣管，放干你的動脈血，」他的嗓音冰涼，讓賀慕沉瞬間毛骨悚然，「它還能柔軟地纏住你的脖頸，然後勒緊，一寸寸勒下你的頭顱。」

賀慕沉面色慘白，他的十指向掌心蜷縮，奮力攥緊拳頭，指關節捏得咯咯作響。

強烈的怒意與難以遏制的恐懼同時在胸腔中翻滾，兩者幾乎是同時涌動而來，令他手足無措。

他害怕雲敘白真的殺了他。

「你…你不敢那麼對我，我是個凡人！」

換來的是雲敘白的輕笑，他指尖微動，三指雀刃落在賀慕沉手指間，隨後硬生生地刺穿了男人的掌心。

賀慕沉痛苦哀嚎，不斷呻吟，這是他做實驗的手，是他獲得成功的手……

「我自然不會為了你這種螻蟻而毀了我自己，」雲敘白居高臨下地看他，那種眼神與看一堆垃圾沒什麼兩樣，「記住你的承諾，日後再虐殺白孔雀一族，我扔你去餵鯊魚。」

他轉身就要離開，沒想到賀慕沉從地上爬起來，用盡全力抓住他的手腕。

賀慕沉用完好的那隻手，死死地在他手臂上抓了一道痕跡，被雲敘白揮手甩了出去。

他重重摔在地上，人也跟著昏厥。

……

雲敘白回到京唐公寓第一件事就是去沖洗了那道傷痕，好在賀慕沉這是個凡人，沒留下像黑血一樣的東西在他傷口裡。

「敘哥，」孟祈棠從身後將人環抱住，「你回來了，白孔雀的事都解決好了嗎？」

她注意到他手臂上的抓痕，「怎麼受傷了？」

雲敘白透過鏡子與她對視，輕輕笑了笑，「一點小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