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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麼,頂多算是你襲警,拘留個十天半個月的。」
許四季這人滿腦子的歪門邪道,如今連賣學長求榮的破事都幹得出來了。季君昱越想越生氣,抄著掃帚追了出去,留龐宇一個人坐在那裡研究周二和周三的問題。
只是這一出去,正好看見了許四季在和一個男人說話。那男人一側身,越過許四季看到了他,正是巫淵那張小白臉。
「小昱,」他朝著季君昱招了招手,似乎是在憋著笑,「四季還是個小孩子,哪兒有什麼壞心思。」
「小孩子?」季君昱把笤帚扔在一邊,也學著巫淵叉著腰,學著他說話的調調,「巫老師今年多大,比許四季能大兩個月不能?」
說罷,似乎後知後覺被他那句「小昱」氣著了,也笑了兩聲。這才用下巴指了指巫淵,問到:「你來市局幹什麼?是報案還是專程來襲警?」
巫淵樂了,知道這人估計還沒消氣,帶著些調侃的語氣:「警官,我現在也算是嫌疑犯嗎?」
這倒是把季君昱問得接不上話,瞪了這倆同流合污的人一眼,就打算回走,巫淵就像是識破了他的意圖,忽然又拋出了一枝泛著青芽的橄欖枝。
「唔……我等會去剪個頭髮就沒有行程安排了,不知道有沒有機會邀請警官下班後一起去吃個飯。我知道的可不止宿管阿姨這些,得看小昱賞不賞這個面子,讓我在案子外給你講一些事情。」巫淵擺弄這自己長長也無暇折騰的頭髮,手指慢慢捻著。
他的聲音很軟,卻帶著一點莫名的不容否決的感覺。這話說的很慢,尾音上翹,半帶著撒嬌的意味。
按常理,下班後的季君昱會騎著不限牌照的小電驢繞著易水半湖繞上一圈,然後抄一條小路回到自己那個剛付完首付的小房子,開著電視玩手機,在夜晚黃金檔演完狗血又無聊的劇集之後,在那個沒有人氣的家裡滾回床上睡覺。無趣又無限複製粘貼的日子也就這麼過來了,偶爾的一次回去看自己舅舅楊岳,偶爾的一次集體聚餐,都是在給他的生活錦上添花。
話說回來,他自從高中結束那段懵懵懂懂的戀愛,一直到現在,還沒有人這麼認真地約過他,帶著鄭重的語氣,試探中卻像是準備好了什麼承諾,帶著沉甸甸的分量,讓季君昱沒辦法說出拒絕的話。
「我下班挺晚的,現在出了這事沒準還要加班。」但他下意識去躲,假裝那個熱情下班消極工作的人已經被踢出了自己的人格。
巫淵搖搖頭,依然是那副閒適模樣,「沒事,我可以等你下班。等待人民公僕下班,是無比榮幸的事情。」
季君昱倒有些不懂,這人硬把自己攪和進兇殺案件里,還這麼含情脈脈的目的是什麼。就又板著臉,裝出一副強硬的態度:「巫先生,我們好像也才見過兩面而已。」
「是三面。」巫淵一滯,眼中瞬間染上了一層名叫失落的霧氣,嘴角的笑還僵在那裡,彎著不自然的弧度。他自嘲地笑了笑,說道:「我見到季警官的第一面,就覺得異常熟悉,頗有些『一見如故』的奇妙色彩在,還以為警官會和我一樣。」
被他這麼一說,季君昱仿佛才明白了,只要夠不要臉和會裝可憐,什麼都算是「一見如故」。
「晚上九點我在市局門口等你,過時不候。」
季君昱硬邦邦地說出這個彆扭的話,內心不斷替自己開脫,覺得自己這是為了工作與事業不惜犧牲掉個人私生活,閃爍著無比高尚的敬業光輝,是值得裱起來紀念的時刻,以抵消自己心中揮之不去的異樣感。
就像是被獵人瞄準的鹿。
末了還要假模假樣嘟囔一句「什麼人啊都是。」
巫淵搖著尾巴開心極了,只有許四季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句話里的深意——「不是吧!我們今晚還得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