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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似乎我除了耐心等待,也沒有其他辦法。
然而當我好不容易盼來了暑假,事情卻發生了意料之外的變化。
老爸跟孫阿姨分手了。
據說兩人大吵了一架,孫阿姨一怒之下就把所有行李都搬走了,再也沒回去過。
老爸跟我的解釋是,我和你孫阿姨其實並沒有領證,只是合得來就住到一起,現在發現合不來了,所以就分開了。你別太在意這些,該幹嘛幹嘛,大人的事小孩子不用操心。
我才不想去操這份閒心呢。
說實話,大人們的分分合合我已經習慣了,我不會去做太多評價與干涉。我只關心一件事,那就是夏至不會再出現在我的暑假裡了。
我每天按部就班的起床吃早飯寫作業看白娘子,跟以往的暑假看似沒有太大區別,但我心裡很清楚,這樣的暑假過起來絲毫沒有樂趣可言。
缺少了夏至的暑假,是不完整的,是枯燥無味的,是寂寞難耐的。
有那麼幾次,在飯桌上,我想跟老爸說,就算你跟孫阿姨分開了,夏至也可以照樣住家裡,跟我繼續作伴,沒什麼太大關係吧。
可看著老爸明顯消沉下去的神色,和越發瘦削的臉,我慫了。
是的沒錯,我其實是個慫貨,不怕鬼神偏偏怕人的慫貨。
我也曾試想給夏至寫信,可他的老家到底叫什麼,他在哪所小學念幾班,我統統不知道。這信該怎麼寄出去呢?
這些事也不能去跟老爸打聽,更找不到孫阿姨來問個詳細,漸漸的我也就打消了寫信的念頭。
就這樣吧?
就這樣吧!
就這樣吧……
我翻出那隻斷了皮筋的彈弓,仔細回想了一遍它受傷的情景。
當時夏至剛到這裡沒幾天,我跟他的關係尚且處於敵對和提防狀態。有次在樹下,我拿出彈弓正玩得高興,夏至走過來想問我借彈弓玩一下。
我不肯。
他不依。
於是我們拉扯起來,彈弓因此不慎光榮負傷宣告退休了。我把一切責任都推到他身上,他立刻低頭跟我道歉,態度很誠懇,我當時正在氣頭上,哪裡肯原諒他,於是就去老爸面前告狀。老爸笑著說這是小問題,換一根皮筋就好。我偏不要,換了皮筋就不是之前那個彈弓了。
其實想想,如果我肯把彈弓借他玩,也就沒什麼事了。看來我自己的責任也不小啊。
我在夜晚偷偷跑到樓下那棵大榕樹下,用小鏟子挖了一個坑,把彈弓裝進一個鐵盒,埋進坑裡。整個過程進行得很嚴肅,就像為這隻彈弓舉辦一場神聖的葬禮。
史鐵生說,每個人的童年都有一個嚴肅的結尾,大約都是突然面對一個嚴峻的事實,再不能睡一宿覺就把它忘掉,事後你發現,童年不復存在了。
我在給彈弓辦完嚴肅的葬禮之後,猛然發現,我的童年也不復存在了。只是我所面對的不是嚴峻的事實,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不管睡幾宿覺都無法忘掉的人。
我的童年,因為夏至的突然出現和戛然消失,匆匆劃下了句點。
後來我上了初中,遇到了雷鳴,我的又一位好朋友。
我的&ldo;夸父&rdo;的外號,就是由他最先喊起來的,出於禮貌,我回贈他一個&ldo;閃電&rdo;的外號。
&ldo;咦?&rdo;他好奇的問,&ldo;怎麼不是&l;電閃&r;而是&l;閃電&r;呢?&rdo;
&ldo;……你不覺得&l;閃電&r;更順口嗎?&rdo;我說。
&ldo;有道理。&rdo;他點點頭表示認同,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