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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阮檬被送進醫院的第五天早上，厲澤終於透過門上的窗戶，看到了阮檬放在床邊輕輕顫動了一下的右手。

這麼細微的動作，不是一直盯著是不可能觀察得到的，可就是那麼一兩秒，厲澤都看到了。

厲澤直接推門進去，厲煬見狀趕忙去叫了醫生過來。

床上的阮檬眉頭緊皺，雙手時不時就會顫動一下。

或許對於他來說，那個噩夢自始至終都沒有停下來，到現在他的意識都還在那個昏暗的房間裡，滿牆折磨他的工具，還有那個一天中至少有一半時間都在瘋狂折磨他的男人。

厲澤在床邊想握住阮檬的手，但是夾著儀器，又裹著紗布，他怕自己情緒控制不住給阮檬造成二次傷害。

醫生趕來後看了一下儀器顯示的數據，又觀察了阮檬此時的反應，說了一句：「他應該是在做噩夢，身體的問題應該不大。」

過了好一會兒，緊皺著眉的阮檬突然猛地睜開眼睛。

阮檬上半身都整個從床上彈起來，額頭和脖頸上全是汗水，蒼白的臉都沒有多少血色。

厲澤趕忙把阮檬抱在懷裡，輕拍阮檬頭頂安慰：「沒事了，沒事，我在呢，我在。」

雖然醒了過來，但是阮檬的意識還沒徹底從昏迷中拉出，滿腦子都是那場噩夢當中的場景。

哪怕是在厲澤的懷抱里，阮檬也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反而是下意識地用手拼命推拒。

「不要……不……不要……」阮檬含糊不清地喊著，呼吸面罩里全是濃重的霧氣。

阮檬情緒太激動，根本安撫不了，醫生只能讓兩人先分開，讓阮檬先自行恢復等情緒稍微鎮定下來。

阮檬被醫生按著肩膀又躺回到病床上，阮檬瞪大了眼睛在床上有氣無力地掙扎了好一會兒，過了幾分鐘才終於慢慢鎮定下來。

阮檬的情緒得到了緩和，也不再像剛才那樣大哭大喊。

醫生摘下阮檬的氧氣面罩，朝後退了幾步，示意厲澤可以上前跟病人說話了。

阮檬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視線本來是望著天花板，在看到旁邊有人後，視線就怯怯地轉了過來。

厲澤摸著阮檬傷口比較少的右臉，輕聲喚著：「檬檬——」

這一聲簡直像是救命稻草，把阮檬從黑暗中一把拉出來走向光明。

在看到厲澤第一眼的時候，阮檬的瞳孔都一下子有了焦距，幾乎是脫口而出：「厲澤……」

「是我，我在這呢，不怕了。」

聽到阮檬終於說了第一句話，連厲煬都鬆了口氣。

厲煬示意旁邊的醫生和護士到外面去，厲煬最後一個走時還關上了門。

阮檬從床上撐起上半身，厲煬撫他的時候，阮檬就整個撲了上去，在厲澤安穩的胸膛里嗚嗚地哭。

厲煬親吻著阮檬的頭頂，輕輕揉捏阮檬的肩膀安慰道：「對不起，是我來晚了。」

「沒有……沒有……」阮檬在厲澤懷裡拼命搖頭，滿是哭腔，「你能……來……就好了……你能來就好了……」

阮檬的喉嚨缺水太久，嘴角還有兩道鞭傷，連這麼短的一句話都斷斷續續的說不完整。

「我們先不說話了，先休息一會兒好不好？」

阮檬搖頭，他現在只想讓厲澤抱著。

這麼短的時間，他怕只是一場短暫到馬上就會消逝的美夢，至少讓感受得再久一點，用更充足的時間去確認這是真實的。

厲澤一直抱著阮檬，直到發現懷中的人身體慢慢軟下來之後才低頭看，原來阮檬已經睡著了。

明明睡了過去，雙手還是死死抓著厲澤的衣服。

這次睡著，或許是這幾天來阮檬唯一有安全感的一次，他終於不用再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