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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園的亭子裡,只有風聲蟲鳴,月映池上,一聲聲被壓制的低泣隨著風飄散。書房的燈依舊是亮著的,也沒有人從裡面出來。
今夜,陸府里三人難眠。
翌日,陸非魚很早便起了,她要跟著陸霖去陸家藥堂驗收新到的藥材。陸家醫社在當地頗負盛名,儘管它已沒有昔日的風光。
他們剛到醫社,便發現門前聚集了很多人,人群一見陸家的人來了,瞬間就炸鍋了。
「大夫!救救我家孩兒吧!」
「大夫!救救我家老爺吧!」
……
人們就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如洪水般朝陸霖湧來,陸非魚一直在喊「不要急!不要急!一個個來!」
陸霖問了問事情的原由,原來昨夜,許多人突發急症,病患皆出現了高燒不退、狂吐不止、半身不遂的症狀,更有甚者一直昏迷不醒,手腳冰涼僵硬,眼看是不活了。
陸非魚問道:「為何昨夜無人至陸府求醫?」
「我們都以為只是感染了風寒,今天早上突然就變成這樣了,大夫幫幫我們吧!」
且看病患有的手心黑紫,陸霖臉色凝重並無多言,只是冷靜地吩咐下人將病患們搬至一處空房等候,然後命人準備七日香。非魚聽見「七日香」臉色突變,陸家的七日香藥熏不同別家,是用各種天材地寶和祖傳秘方共同組成的,成本昂貴,據傳有續命七日之功效,因而被人稱為「七日香」。
陸霖見她欲言又止,便在她耳邊說:「非一般時疫,莫聲張。這幾日別住家裡了,莫讓娘沾上病氣。」
「可是這可怎麼辦?我們會不會也會被傳染?」
陸霖卻說:「別擔心,哥哥有辦法。」
陸非魚不明,這來勢洶洶的時疫都讓陸霖用上七日香了,他們□□凡胎能扛得住?但陸霖不說,她也不敢多問。
病情越來越嚴重了,擴散到了整個宜州,天壽不得不重視。他們下令讓凌虛天景坊的人來探查原因。然而,宜州距離凌虛山極遠,等到他們來也是數天之後了。
凌虛果然是凌虛,一來便是浩浩湯湯的隊伍,他們帶來很多藥物,然並無大用,隊伍來到的時候宜州的病情已經控制住。領隊認為宜州謊報病情,極為生氣,他找來宜州城主厲聲叱問。天壽的法律嚴明,像這種程度的謊報疫情,可就不是撤職發配充軍那麼簡單。
城主解釋無果,只好將陸家人找來。陸霖和陸非魚來的時候,只見城主跪在地上,凌虛領隊則坐在高位。城主見陸家兩人不行禮,連忙拽著陸霖的衣服告訴他:「這是凌虛的人。快跪下!」
只見陸霖作了個揖,並自報家門,陸非魚也照做,坐在高位上的人厲聲叱問:「你可知我是誰?」
陸霖畢恭畢敬地說:「大人是凌虛的人。皇恩浩蕩,陸某感謝女皇和凌虛對宜州的關切。」
「既然知道,那你為何不下跪?」
「陸霖這腿,一跪天子,二跪父母,三跪恩人,律法可沒有規定我們平民百姓要向除了天子之外的人下跪,難道您自比……」
那人聽完臉都綠了,陸霖繼續開口:「朝廷派凌虛來宜州控制時疫,你們七日後才來。家父保佑,幸好陸家把病情控制住了。如今你們在此欺壓一個為了宜州百姓三天三夜沒合眼的朝廷命官——在我看來凌虛不過如此。」
陸霖說罷,便看著陸非魚。一旁的陸非魚一直不說話。
那領隊還嘴硬:「哼,依我之見,這疫情也不如信中所言,兩個乳臭未乾的小子都可以……」
此時,大廳門口突然出現了一個女子,黃白衣裳,面容清冷,那高座上的人一見到她,便從座位滾了下來,狼狽的樣子已全無一開始的囂張跋扈,畢恭畢敬地朝她行了個禮:「見過大師姐,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