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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他叫什麼?」
他的眼睛亮亮的,程素忍不住順著他的話:「叫什麼?」
「叫陸獻章,和我多有緣,所以我才選了這個方向,我導師也是因為這個才帶我過來的。」
一直聽到他講他導師,但卻只遇到他一個人,程素看了看四周,問道:「那你導師呢?怎麼沒和你在一起,受傷了?」
程素對歷史學教授的刻板印象就是年紀大,總覺得至少要頭髮花白才有資格,於是下意識覺得一個老人在山上呆了兩天,很難不受傷。
陸獻頓了頓,眼睛暗淡下去。
「前天去世了。」過了許久,他低聲說道。
程素心裡生出後悔,她沉默半晌,小聲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陸獻的聲音淡淡的,「老師是下雪的那天晚上走的,我們在山裡迷路了,晚上睡的是單人帳篷和睡袋,那天太冷了,他年紀大了,沒有扛過去。」
「至少他沒有見到這些怪事。」他最後說了這樣一句話,不知道是慶幸還是後怕,「要是遇到那些怪物,能不能保護好他,我也不知道。」
程素不太擅長安慰人,但不希望陸獻繼續消沉下去。
她另起了一個話題:「你在山裡走了兩天兩夜都沒找到下山的路嗎?」
泥塘鎮的山的確很多,人口又少,有時候連著幾座山周圍都沒有住戶,但兩天了還沒找到大路,這種可能性還是比較小的。
陸獻的聲音多出了一絲不明顯的顫抖:「不,其實第二天早上霧散了以後,我就找到下山的路了,但是,這裡沒有白天。」
程素不解。沒有白天是什麼意思?
他指了指懸掛在天上的巨大血月,解釋:「這裡的月亮不會落山,黑夜永遠沒有終點。」
程素順著他的手抬頭,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和剛離開院子的時候相比,這一輪不詳的月好像變大了一圈。
「一開始我嘗試著去敲過幾戶人的門,但裡面沒有開燈,也沒有人答應我。後面我遇到了那些怪物,一開始我以為他們是人,就上前去想打聽一下,結果被他們追著又碾回了山里。」
陸獻似乎想活躍一下氣氛,但無論是他自己還是程素,都笑不出來。
過了幾秒,他看向程素,可憐兮兮地說:「你帶水了嗎?我已經一天都沒喝過水了。」
程素將放在包側的保溫壺遞給他,裡面是虞雯莉給她帶的熱水。
陸獻很有分寸,他從登山包里拿出一個不鏽鋼杯子,倒了一點熱水進去,捧著喝完一整杯,才依依不捨地將水杯還給她。
程素沒接:「沒關係,你可以再喝點。」
「不了。水不多,省著點。」
陸獻拿著水杯的手又往前伸了伸,程素這才把水杯收回來放好。
熱水下肚,陸獻的臉色好了很多,沉重的氛圍也消散了幾分。
他一邊將杯子放回包里,一邊問她:「你呢,你一個小姑娘,怎麼會一個人來這裡?」
程素沒有和他解釋自己進來的原因,只說:「我是跟著鎮上的道長一起來的,但是出了一點意外,我們分開了。」
「你也迷路了?」
程素不好意思地承認了。
陸獻第一次露出了和證件照里一樣的笑容,非常好看。
他拿出一個筆記本,翻開遞過來:「那幸好你遇到我了,最近半個月我一直跟著老師在鎮上跑,這兩天我躲在林子裡沒事,畫了這附近的地圖。」
程素接過筆記本,地圖畫得很簡略,不在乎比例也不在乎準確性,只畫出了路線和幾個地標建築,恐怕只有他自己看得懂。
「你要去哪兒?」
「你知道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