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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歲歲只能選擇冒著被陽光灼燒的危險衝出了長寂宮,賈道長當然不能追出去,因為皇后耳提面命,不可鬧出大動靜,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歲歲逃走。
賈道長算盤打得啪啪響,反正這宮中也不是誰都有陰陽眼的,他先去和皇后交差,然後再暗中尋找歲歲將其超度。
——雖然直接走人也不是不行,但讓一隻才兩三年道行的小鬼魂從手底下逃了,賈道長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於是便有了現在這一出。
行至偏僻無人處,賈道長摸出一張符籙,點燃後循著燃燒的黑煙,開始搜尋歲歲的蹤跡。
……
正四季中溫度最高的時節,湛藍的天幕被金燦燦的陽光照得晃眼,落在地面,帶來令歲歲分外不適的溫度。
鼻翼間還縈繞著燒焦過後格外刺鼻的灰塵味,歲歲捂住嘴巴咳了好幾聲,身形有些不穩,微微往旁邊歪了歪,滾燙的陽光便燙在她的身上,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氣。
歲歲的魂體本日漸穩定,如今遭逢變故,失了太多鬼氣,一時間原本凝實的魂魄逐漸虛弱,下半身更是趨近於透明,她猶如一縷將要虛虛飄遠的青煙,思緒隨之渙散的同時,她想到了宋今朝,不免覺得遺憾。
都沒來得及好好道別,她這麼弱,果然沒有蹭夠仙氣的資本。
歲歲在心中嘆息,耳畔傳來沉重的腳步聲,讓她清醒了些許。雖然歲歲現在非常喪氣恨不得直接真成青煙消散,不過該跑還是要跑的,畢竟跑了不一定能活,但不跑肯定要被那個兇狠的臭道士打得魂飛魄散。
那道士的道行實在高深,歲歲一開始還能捏著決和他保持安全距離,但她很快體力不支,已是強弩之末。
「本道長還是第一次遇見修為這等低卻這麼會跑的鬼魂。」賈道長看歲歲模樣,這下子倒是從容了,不緊不慢的追在歲歲的身後,猶如貓戲老鼠。
歲歲氣結:「你為什麼非要追著我不放,我不壞的!」
「你這邪祟徘徊於此,害人只是早晚的事。」賈道長冷漠回答。
「我是受仙人指點來此!」
賈道長微微抬手,自袖中抽出一柄桃木劍,直指歲歲毫無防備的後心:「死到臨頭還花言巧語。」
歲歲避無可避,桃木劍直入後心,自衛的本能讓她將體內鬼氣傾瀉而出,震得賈道長手腳發麻。她倉皇的拔出桃木劍,眼看著就要被避入烈日之下時,一隻冰冷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拖入廢棄的宮殿中。
賈道長撿起掉落在地、泛著黑氣的桃木劍,剛想推開這座宮室的門,在瞥見宮殿名字之時,猶豫了一瞬。
此乃椒房殿,先皇后所居。因先皇后喜靜,椒房殿便也建在皇宮幽靜處,自先皇后故去後,這座宮殿便由此廢棄。
雖說貿然闖入有可能會冒犯先皇后在天之靈,他們道士又講究因果循環,但賈道長更想除了歲歲,不除歲歲,他顏面掃地。
賈道長踏入椒房殿。
與此同時,歲歲詫異的看著拉了她一把的女子,一時驚喜不已:「鳶尾!」
他們死後的鬼魂形態會定格在死亡的那一刻,同為鬼魂的女子穿著一襲深藍,腹部被破開了一個大窟窿,一眼望去,空空蕩蕩,頗為駭人。
歲歲每晚去御膳房的路上會到處溜達,偶然結識了守在椒房殿外的鬼魂鳶尾。她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了,只有椒房殿外一叢不起眼的鳶尾,成了她的名字。
鳶尾初見歲歲是非常詫異的,因為他們鬼魂一般要麼與屍身常伴,要麼徘徊於執念之地,唯有歲歲,可以滿皇宮亂飄。
「噓。」鳶尾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她說道:「當心那個道士。」
歲歲已經非常虛弱了,她幾乎就要消失:「他是衝著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