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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又繡了會兒葉子,只那絲線的顏色從墨綠到淺綠,實在熬眼睛,遂放了手,朝身後的霜澶道。
「霜澶,不若你來罷。」
霜澶正在後面心不在焉,冷不防被柳氏點了,一時張口結舌,心道自己在斂秋眼裡可是只會繡些包子饅頭的,這還只是斂秋看著,主子爺們都還不曾瞧過的,現下如何能在柳氏面前現眼?
可又不能不應,雖說柳氏是個好脾氣的,若自己直說了不會,這小院內本就無人知自己底細的,沒的倒教旁人以為是自己不識抬舉,有意拂了柳氏的意。
「奴婢手拙,若繡得不好,還望夫人莫要怪罪。」
柳氏莞爾,將霜澶拉至身邊坐下,「左右是繡了玩鬧的,你放心來,我看著你。」
邊上的燕歸抬頭瞧了眼霜澶,笑道,「你且繡吧,也沒旁的人來瞧。」
柳氏起身,將位子讓與了霜澶,去一旁坐著喝茶了。
霜澶戴了針箍,叩了叩牙關,橫豎現下屋裡都是自家人,還怕什麼丟人不成,遂拿了針線,這才一針一針得戳了起來。
開頭霜澶還心有顧忌,小心翼翼一針都不敢亂來,只饒是這樣,那葉子也繡得實在不像樣,待到了後頭。霜澶許是試了耐性,心道反正都是繡不好,索性撒了性,便愈發隨心所欲了起來。
待過了小半個時辰,身邊的燕歸描好了別的花樣,遂探頭往霜澶正繡著的帕子上瞧了一眼,一時沒忍住,竟「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霜澶一驚,隨即停了手,抬頭看向燕歸,邊上養神的柳氏聽著聲響也看了過來。
「怎的了這是。」
那燕歸也不客氣,只輕掩了嘴道,「奴婢失禮了,夫人你快些來瞧瞧吧。」轉頭又對霜澶道,「頭先你說什麼若繡的不好如何的,竟還算說的客氣的,你這哪裡是繡的不好,簡直是……」
燕歸沒繼續往下說,倒是又吱吱笑了起來。
柳氏聽到燕歸這般說,心下也是好奇,遂起身至霜澶身旁,定睛一瞧,竟也忍俊不禁道,只言語上倒並未揶揄。
霜澶面紅耳赤,雖說事實如此,但事關臉面,正要辯駁兩句。
不想門口傳來聲音。
「做什麼呢,熱鬧成這樣。」
隨即門被推開,進來的不是沈肅容又是何人,沈遠跟在一旁。
燕歸與霜澶隨即起身見禮。
這是霜澶自那日早上伺候了他洗漱後,二人這還是第一回 碰上。
沈肅容卻一眼都不瞧霜澶,行至柳氏身邊,難得的眉眼帶笑道,「母親為何事悅,快說與我,教兒子也悅上一悅。」
柳氏不曾作聲,一旁的燕歸卻笑道。
「公子不知,這霜澶當真做得一手好女紅。」
驀然被燕歸揭了短,還是在沈肅容的面前,一時都不知作何反應的好,只得強自面不改色,佯裝鎮定道。
「燕歸姐姐莫拿我說笑。」
誰知那沈肅容竟一挑眉,竟就朝霜澶走了過來,至她身邊,卻不瞧她,而是看向了那案上的帕子,隨手抄了,仔細端詳了起來。
霜澶瞧著沈肅容漸漸斂眉,半晌,才輕聲道。
「這上頭的蘭花繡的甚好,想來是母親的手藝。」說罷,回身看了柳氏一眼,又道,「只這下頭的一片綠……」
霜澶垂著視線低著頭,只想為何就這般巧,自己也沒做過幾回女紅,竟就叫這沈二公子瞧見了,現下還要待他評頭論足,當真是難熬。
「你為何要在蘭花下頭繡王八?」沈肅容佯裝不解道,說罷,便朝霜澶看去,二人之間間隔也不過一步。
霜澶只覺被噎,登時抬起頭對沈肅容對視,卻啞口無言,臉上越來越燒,良久,深吸了一口氣低下了頭,諾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