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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是騙局後,他一邊做著小買賣,一邊以商人身分四下打探,而後才曉得受害者不只他一人,犯傻的人還真是不少。
「什麼,他們不只騙了我的銀子,連訂貨的也是……這些黑心肝、殺千刀的,老天怎麼不下道雷劈死他們,我們的銀子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嗚嗚……全是我嘔心瀝血的心血……」說到傷心處的蘇東承老淚縱橫。
「老兄弟,你比我幸運,好歹兒女在你身邊,不像我,真是孑然一身,也不知何時才能一家團聚。」說著喬叔也涕淚橫流,臨到老無兒無女相伴,他這一生到底幹了什麼?
兩個中年老男人在那一聲一聲的比慘,掩面痛哭,哭聲悲涼地直穿透鄰居院牆。
正在里盤算下一步該怎麼走的衛海天眉頭一皺,起身走向前院,個高的他從牆上探出顆腦袋,直往蘇家瞅。
他先看到一臉無奈的蘇明月好聲好氣的勸慰,眉間微帶疲色,人又痩了幾分,他心頭一抽一抽地不舍,想為她將頭頂的天撐起來,讓她不再為瑣事煩心。
再瞧瞧哭聲如牛哞哞叫的淚人兒們,他眉間擰起的皺痕更深了,眼中帶了一絲血光的厲氣,凶戾狠絕。
「哎!好在我生了個好女兒,這些年都是她在照顧我,又當娘、又當姊的拉拔她弟弟,沒日沒夜的刺繡換來一家溫飽,除了她娘外,我最虧欠的人就是她了。」投胎當他的女兒也真不幸,有個沒用的爹。
「爹,女兒孝順您是天經地義,父女間哪有什麼虧欠?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發自內心,心甘情願為我們這個家付出,我不苦,就怕您把酒當茶水來喝。」話中帶話的蘇明月不忘刺她爹一下,提醒他喝酒傷身。
被挖苦的蘇東承訕訕一笑,老臉皮臊得很。「我、我少喝一點就是,別老是嘀嘀咕咕的……」
「戒了不是更好?省酒錢。」她早想讓他戒酒了,可屢勸不聽,他總是前頭答應了,一轉身又抱著酒罈子猛喝。
「爹有進項……」他指的是祖地和鋪子的租金,讓他買酒喝綽綽有餘。
「爹,您不要忘了養個讀書人是件多麼燒錢的事,而且弟弟日漸長大了,娶老婆的銀子您準備好了嗎?」還有鄉試、院試、參加科舉的路費等等,一次比一次費銀子,沒得省。
「這……」他羞愧的低下頭。
「咱們祖地和鋪子的收入入不敷出,您別打那筆銀子的主意,我多繡幾件繡補一補,也許還能讓您多吃一口肉。」一說到肉,她想到衛海天,灶房內煙燻的野味多?吃不完,她真想讓他別送了。
「我……我就好口酒,你不讓喝還不饞死我,大不了我不吃肉。」他賭氣的說道,不給酒喝他翻臉。
「爹……」別像個孩子蠻不講理,他才是一家之主。
「欸,你們父女倆也不用為喝不喝酒傷感情,把被騙的銀子拿回來不就皆大歡喜了,何必發愁?」他查那麼久好不容易才接上線,他不想白白浪費掉,半途而廢。
「能拿得回來?」蘇東承訝然。
「喬叔,我還沒決定……」沒有萬全準備不宜輕舉妄動,對方的身分不明,他們不知道要面對什麼。
那麼多的受害人竟無一人察覺異樣,可見策劃得多麼周詳,背後肯定有人, 而且一定地位很高,循規蹈矩的小百姓招惹不起,士農工商,又有誰肯為其出聲?
「蘇大娘子,你應讓你爹拿主意,聽聽他是怎麼想的,蘇家諾大的家產也不是你說了算,你還有弟弟,那些是他的,既然有機會為何不去試試?你也老大不小了,再嫁不難,難道要一輩子以刺繡為生?」喬叔勸她要為自己多著想,機遇只有一次,稍縱即逝。
這話說得有點重了,蘇明月臉色微變。「喬叔說得也有道理,我一個下堂婦的確不該揷手太多的娘家事。」